沈硯南緩步走來,見沈應肆一動不動也知那毒已經將他折磨得不省人事。

面前被鐵鏈束縛的人,不對,已經不能用人這個字來稱呼他了。

光是那恐怖而又巨大的翅膀就讓他不像個人了,還有長滿全身的血色鱗片,頭上多出來的角,怎麼看都是個妖怪。

“對了,如今你是一介庶人,見到吾也應該行禮才對。”

沈硯南穿著太子的朝服,連腳上的靴子都用金絲勾勒著。

“醒了這麼多天,你為何就沒問過謝家如何?為何不問父皇的態度?”

沈應肆還是閉著眼,沒有什麼反應。

沈硯南並不在意而是拿起一旁帶著血的匕首繼續自顧自地說:“吾想你是怕連累謝家,對吧?你當眾化為妖魔,甚至殺了人,這罪你洗脫不掉。你怕連累謝家,也怕父皇為難。你還活著,還有一口氣便想著還能再站起來。”

沈硯南悠閒地說著,突然便將手中的匕首飛出刺中沈應肆的心臟。

“啊!”

匕首插得又狠又穩,明明已經流了那麼多血,匕首插進去的瞬間仍有大量的血液噴出。

沈應肆痛苦的大叫,之後又緊咬牙關,抬起頭,直直地對上沈硯南的目光。

那雙眼裡滿是血絲,卻帶著一股要將人拽入地獄的狠勁,讓人不寒而慄。

匕首還直直地插在沈應肆的胸膛,但沈應肆的眼睛裡卻看不見死氣。

“你看,你死不了,便老想著能東山再起。可若無人再幫你,無人再站在你的身後,你還怎麼起?沈應肆,你廢了自己的修為,這可真是意外之喜,這天下如你這般蠢的人可不多。你該不會以為謝晚州他們能護住你吧。”

說完這句,沈硯南沒再說話,地牢裡卻又走進了一個人。

“肆兒!”

聽到聲音,沈應肆尋聲望去,他原本充滿殺意的眼神也瞬間柔和了下來,眼眶不禁盛滿淚水。

“父皇!”

沈硯南嘴角含著笑,默默地退到一旁。

沈翊一臉心疼地走了進來,來到沈應肆面前細細打量著他。

“我兒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沈應肆死死地抓住沈翊的手:“父皇,他們說鬼谷解封了,如今外面如何了?舅舅可有集合天下所有的捉妖師合力對抗?那日被我傷到的人有救下他們嗎?還有鬼谷又是為何突然解封的?”

沈翊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一臉心疼地看著沈應肆身上的傷口。

刀傷,燒傷,毒斑、還有撕破皮肉生長出來的鱗片。

再對上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眼中滿是信任。

“我兒疼不疼?”

沈應肆急急搖頭:“不疼的。父皇我不疼。”

“可父皇心疼。”

沈翊語氣裡滿是心疼,可他的手卻突然握緊匕首將其用力插深了幾分。

血液從口中流出,沈應肆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

沈翊滿臉疼惜地看著他,手中的力氣又加重幾分。

“肆兒,你想知道的,父皇都會一一告訴你。這外面呀,現在到處都是妖,這妖殺了很多人,父皇沒辦法只能讓出丹離、蠻州二地。現在好了各地都安寧多了。還有你舅舅,那是相當英勇,天下捉妖師死了大半,他居然還活著。你冠禮上的賓客應該都被妖魔殺死了。哦,對了,還有鬼谷解封,那是因為謝家家主拿著魔器花雨親手解封的。這等罪人,那必須要由我們尊貴的太子殿下親自來審判。”

沈翊揮了揮手,空中突然掉落幾個人頭。

沈應肆一眼便看見了謝晚州的頭顱,頭顱的面色蒼白乾瘦,一雙眼睛還睜著,好像下一秒便要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