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

未等江潯之說話,安淺便轉身背對著江潯之。

“快走!江潯之,往後餘生你只需要為自己活著。江家落得如此下場我們早有預料,所以你也別想著什麼復仇不復仇的事。”

“娘……”

江潯之上前,想抓住安淺的手,卻被她的靈力阻擋。

江潯之拍打著這堵無形的牆,卻怎麼也過不去。

“從今以後江家與你沒有半點關係,趕緊給我滾吧。若是天黑前,你還不自己離開我就讓人把你打暈了扔出去。”

江潯之定在了原地,這好像是母親第一次對他發火,他來不及說什麼就見母親拉著父親離開了。

“娘!爹!你們不要離開我……娘,你們快回來!嗚嗚嗚……”

轉角,安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江雁宇站在一旁安靜地給她遞著手帕。

“都說了,你別管,我來安排就行了。現在好了,哭鼻子了。”

安淺氣得踹了江雁宇一腳:“你有用,要不是潯之今日闖了進去,你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呢。”

這回江雁宇說不出話來了。

安淺狠狠洗了個鼻涕:“你要是想哭,就哭唄,這是你兒子,又不是隔壁老王的,還在這裝。”

“好好說話,我是家主哪能哭哭啼啼的。”

“還家主,又不是沒見你哭過,還都是我安慰的你。喂,尊敬的家主大人,您看看,我兒子走了嗎。”

江雁宇一動不動,直接回道:“沒呢,估計還在那哭。”

夫妻倆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靠在牆邊,一動不動,直到夜幕降臨。

他們探頭去看,看著那個才到父親胸口的孩子擦乾眼淚,施法隱身,翻牆離開。

“喂,還有沒有手帕,再給我一個。”

鼻涕眼淚一塊出來,安淺徹底蹦不住了,可問了半天,旁邊的人都沒有回答。

她側頭一看,旁邊的男人坐在地上,頭埋在膝蓋上,哭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安淺也蹲下身來,哭著說:“沒事的,還有我陪著你呢。”

江雁宇抬起頭來看她,兩個成年人就這麼哭著抱成了一團。

江家滅門那日來得很快,也毫無預兆。

夜已經很深了,天色暗沉,但整個江府卻是燈火通明。

長長的流水宴一直襬到外面,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府裡其他地方尋不到一人。

這場宴會上沒有主僕之分,人們都在宴會上杯觥交錯,暢所欲言。

這樣的宴會他們已經連著擺了好幾天了。

大廳裡十分鬧騰,孩童的嬉鬧聲,大人們吃酒聊天的聲音,還有丁零當啷的碰杯聲。

離這大廳幾十米的大門突然傳來輕微的吱啦。

很小很小的動靜卻讓原本吵鬧的環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人們不再說話,彼此之間也不曾對視,埋著頭默默喝酒。

江雁宇低頭看著身邊變化成兒子模樣的侄兒,這是江家旁系因沒有靈根而少不露面的孩子。

“害怕嗎?”

江俢目光堅定,搖了搖頭:“不怕的,家主。”

江雁宇摸了摸他的頭,站起身來,舉起酒杯:“江家第十四任家主江雁宇今日向大家保證鬼谷妖魔之事與我們江家沒有半分關係。”

眾人望向他眼神閃動。

“但魔器之事恕我無法向各位解釋,亦無法向天下人交代。”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眾人卻都像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著江雁宇。

事情發生這麼多天,一直都沒人敢提起這個話題,今日卻被家主主動提及,希望也被家主親手打破。

“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