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轉身看去。門外俏生生站著的不是白玉蘭又是何人,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黃宗羲。

“白姑娘!”黃宗羲熱切的喊了一聲,雖然他們兩人已經到了熱戀的階段,但是黃宗羲對白玉蘭一向都是待之以禮。白玉蘭出身青樓,為了避免黃宗羲以此輕視於她,青樓那些**的手段自然不能用出來,行為舉止猶如大家閨秀一般。兩人相處這麼久都是客客氣氣,黃宗羲又從未留宿過,外人看來都難以琢磨他們的關係。

“你來了!”白玉蘭眼中波光閃動,最終化成了三個字,但其中飽含的深情卻能夠讓黃宗羲體味三分,他嘴巴也跟著變得不利索了。

“是我剛下船就來了!”

“那正好,我準備了些酒菜為你接風!”白玉蘭飄然走了進來,這時黃宗羲才現她後邊跟著個丫鬟,那丫鬟手裡端著個托盤,裡邊是天香閣有名的四味特色小菜,一個酒壺,兩隻酒杯。

“你居然準備了酒菜?!”黃宗羲先是欣喜,頓時又有點疑惑道:“白姑娘怎麼知道我今日歸來?”

白玉蘭一愕,然後嫣然一笑道:“這就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

“哦!”黃宗羲轉念一想便釋然了,他之前在外頭吵嚷得這麼厲害,估計白玉蘭早就聽到了,然後才準備酒菜為他接風。想到這,黃宗羲心中愛意更甚。

白玉蘭親手將酒菜擺好,然後揮退丫鬟道:“小紅,你下去吧,今日不用你服侍!”

“是,小姐!”丫鬟收拾好托盤就退了下去。

“來,太沖兄你坐下吧!”白玉蘭為黃宗羲拉開凳子,又滿滿的斟上一杯酒道:“太沖兄不辭辛苦為國為民打擊私鹽,玉蘭敬你一杯!”

今日白玉蘭如此主動熱情,黃宗羲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謙遜道:“這是我職責所在,擔不得姑娘如此讚賞!”

“太沖兄憂國憂民之心卻是真的,玉蘭見有不少官員尸位素餐,終日只想著作樂。相比之下,玉蘭更欽佩太沖兄!來,太沖兄請!”

“不敢當,白姑娘謬讚了!”

話是這樣說,但黃宗羲還是一口喝乾了,白玉蘭也陪飲了一杯。

“是女兒紅?”黃宗羲咂了咂嘴巴,品嚐出是何種酒。

白玉蘭補充道:“是二十年釀的女兒紅!”

黃宗羲聽到這,心中頓時起了旖漣。女兒紅產自浙江紹興,原名“花雕酒”又名“女兒酒”。中國晉代上虞人稽含《南方草木狀》記載:“女兒酒為舊時富家生女、嫁女必備之物”,一般會在生女兒的時候埋入桂花樹下,待到女兒出嫁的時候才挖出來。今日白玉蘭請黃宗羲喝二十年釀的女兒紅,其意義就不言自明瞭!

“太沖兄,你嚐嚐我親手做的小菜!”白玉蘭熱情的為黃宗羲佈菜。

“好,好。”

“太沖兄,再乾一杯!”

“好”

兩人喝得幾巡,白玉蘭起身從掛壁上拿下琵琶道:“無曲不歡,玉蘭願為太沖兄彈奏一曲!”

黃宗羲拊掌道:“那就有勞白姑娘了!”

白玉蘭彈的是‘春江花月夜’,她將琵琶抱在懷中,稍微上下撥動便已成曲,時而低沉,時而高昂,頓時婉轉清脆,片刻雄渾激揚。和著琴曲,白玉蘭曼聲唱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白玉蘭雖是邊彈邊唱,一雙妙目卻沒有離開離開過黃宗羲。春江花月夜淡淡說的是離愁,有聚喜才有離愁。白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