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使者是察哈爾部的一個伙伕喚作努克,之所以選他來,那是因為幾乎人人都知道去給女真人送這樣的信,回來的機會很低,大多數是會給皇太極洩憤殺死。努克為人憨實,也就是俗話說的少一根筋。選來選去最終就挑到了他,反正這次出使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不過將詔書遞到瀋陽就可以了。他說話自然是直來直去,絲毫不看人臉色,一句話便戳中了多爾袞的痛處。

多爾袞眼露兇光,冷笑道:“你若是不給我,本貝勒就殺了你再拿!”

努克雖然憨實但也不是笨,他自然知道多爾袞的意思。權衡了一下,馬上從懷裡拿出了詔書。多爾袞接過一看,果然跟這使者說得一般,心中不由暗叫一聲不好。他又將詔書看了兩遍,開始來回不停的走來走去。

旁邊的努克心中卻高興起來,嗯,這個貝勒肯定是給他們察哈爾部給嚇怕了。不過看他凶神惡煞的模樣,他又怕這個生氣的貝勒將詔書給毀了,這樣他就沒有完成大汗交給他的使命,他睜大的眼緊盯著走來走去的多爾袞。

多鐸看到十四哥突然煩躁起來,不由問道:“大哥,蒙古人的詔書裡說了些什麼?!”

“你自己看看!”多爾袞一把將詔書遞到多鐸的手裡。

多鐸攤開一看,面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半會才指著努克道:“十四哥,你說察哈爾人真的要去討伐喀爾喀嘛?!”

“這不是察哈爾部的人,而是朵顏跟其他蒙古部落的聯軍!看來大戰就要起了,你我要早作準備!來人,擊鼓傳號,讓各甲喇額真牛錄全到帳前集合!”經過一方思慮,多爾袞作了決定。

兩白旗乃先汗親軍,多爾袞又治軍嚴謹,是以鼓聲一起,兩旗的將領迅到了帳前。阿濟格也跑了出來,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多爾袞手一揮,營地裡立時靜寂了下來,除了戰馬的嘶叫,就只有旗幟上的風聲。

“現在召集你們,是因為北面蒙古出了大事,大戰也許就要臨近。我們兩白旗辛苦了一年,就是要去殺敵也不能這樣去。盛京裡的老婆孩子誰不惦記,誰不想在家過幾天舒心的日子。本貝勒作主,鑲白旗先回盛京休整,正白旗現在這待命,出戰時便換防!阿濟格,我的十一哥,就辛苦你留在這,我跟多鐸先去見大汗!”

“墨爾根代青萬歲!”多爾袞的話說出了下邊將士的心聲,頓時都高呼起來。阿濟格豪爽道:“你們去吧,有我在這,一定沒事,就算蒙古人來了,我也將他們打走!”

多爾袞笑了笑,心中卻是沒有讓阿濟格現在就參戰的想法。多爾袞這樣調防,為的是開戰後以休養為藉口,讓正白旗回來。這樣即使對明作戰,兩白旗也不用全部上。留下阿濟格,自然也是為了到時將這個作戰勇猛的哥哥留住。

“傳我的將令,鑲白旗立刻收拾行裝!”

“是!”鑲白旗的牛錄立刻散去傳達將令。

“十四哥,這個蒙古使者怎麼處置?”多鐸指著努克道。

多爾袞瞥了眼道:“留下他吧,讓他告訴我們的八哥,蒙古出了什麼事情!”

鑲白旗的隊伍很快就出了,他們離盛京只有百多里的路程,不到一天的功夫,隊伍已經抵達到盛京城下。守城的將領連忙緊閉城門,立刻將情況稟報給皇太極。沒多久,皇太極派人來傳旨,命多爾袞一人入宮覲見,鑲白旗的人也就順勢放假歸家。

多爾袞一進汗宮,便現除了皇太極,其他六旗的旗主貝勒都在,而且漢軍的將領佟養性,馬永光,謀士範文臣也在。皇太極一如既往的不動聲色,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其他的每個人都表情各異,跟多爾袞一向不合的豪格卻是一臉的壞笑。多爾袞深吸了口氣,利索的跪下道:

“臣弟見過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