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皇上為何讓溫體仁駁斥百官的奏摺,何不讓內閣大臣負責,廷臣更容易接受些。”

我停住腳步,轉身笑道:“朕就是不想內閣大臣去做這個惡人!走吧,吃飯去!”

賀逢聖聽得一怔,方正華心思伶俐,見我一說完就去吩咐人準備了。

此時的溫體仁卻高興得吃不下飯,雖然皇上給他派了件‘苦差’,卻有著無上的榮寵。在大明,文武百官的奏摺只有皇上跟內閣才可以披閱,這一次皇上當面讓他駁斥這些奏摺,那是對他信任有加。按照他的仕途生涯,從萬曆二十六年做到現在,也是朝裡的老字輩了。雖沒有什麼大作為,但他官運一向不差,幾十年的官場沉浮也沒有遇到暗礁。即便是魏忠賢擅權的時代,他也毫無傷,當然這跟他的謀略不無關係。

現在溫體仁覺得火候已足,是時候登閣拜相了。大臣們不支援又怎麼樣,只要皇上信任就已經足夠。賀逢聖一個毛頭小夥靠著皇上不也做了內閣大臣?鄭三俊公然反對皇上改制,他的位置將要坐不穩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今皇上繼承了前幾代先帝的秉性,離經叛道的施政在所難免。皇上的心思肯定不單單只是在天工學院,鄭三俊再出頭,皇上一怒之下就會讓他栽下來。到時空出的位置舍他溫體仁又有何人?!所以他覺得應該再努力一把,讓皇上知道他是全心全意支援皇上改制的。

後來這幾天,溫體仁一改平常的懶散,親自到中書科眷寫各種批語,讓中書舍人根據各種奏摺所言及的理由進行駁斥。有時甚至親自動筆,將那些平日與他有隙的官員狠狠訓斥了一番,當然他沒有忘記鄭三俊的奏摺。文武百官也不好相與,特別是那些言官,收回奏摺後就即刻上表彈劾溫體仁。因為這不關天工改制,所有的奏摺都遞到了乾清宮。

我看了這些奏摺真是哭笑不得,這些大臣收集了溫體仁眾多‘罪證’,說他結黨營私,舉薦私人,n年前居家不法,以抑買商人木,辦宴會強收禮金;又說他在天啟年間跟魏忠賢關係曖昧,否則也不可能做到禮部侍郎等等!奏摺中全部是些風聞之說,沒有實指。但奏摺中都以此大肆貶低溫體仁,要求將他削籍遠戍。

溫體仁是不是奸臣,我心裡比他們清楚得多。但一個皇帝要有所作為,就得賢人,小人一起使用,兩種人揮才幹的地方不一樣罷了。

我只是將彈劾的奏摺給溫體仁看看,讓他以此為戒。溫體仁很快就上了一封請罪折上來,裡邊不外乎是些自辯的言語,我也就揭過不提!

那些御史,給事中彈劾溫體仁的奏摺我都加了硃批訓斥,讓他們多到地方去關係民生。御史們見參不倒溫體仁,也就息了那份心思,沒有再寫些反對天工改制的奏章遞上來。這件事他們算是預設了,不過文武百官的自省奏摺倒有不少,那日寫了反對摺的居然有百餘人,真是湊足了‘百官’之稱!我將奏摺往內閣,讓他們整理後再公佈實行。自省的官員除了要寫本部門改進的條陳,現在又多了一份事情要做:那就是跟進整改結果。

終於很快有人支援不住了,沒有過幾個七天,就有官員開始向我遞交《恭請天工改制折》來請罪。我當然也按照當日跟賀逢聖說的約定,免去了他們自省的任務。在一批官員的帶動下,不久就有幾十個官員向我投降認錯!這個結果我已經滿意了,畢竟大部分人都承認了天工改制,何況我已經將生米做成了熟飯,由不得他們不承認!只還有些自認為聖人正統的傢伙還在頑抗,對此我已經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