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呂強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一會就聽到了腳步聲,琴心從廂房回來了。此時的琴心卻有些眉頭微皺,似乎在擔心柳如是,又似乎在思考什麼。我知她天分極高,思考極有邏輯,現在這個情形還是不要透露身份的好。見她出來,我便起身道:

“在下叨擾許久,也是時候告辭了!柳姑娘身體不適,琴心姑娘就無需招呼我了!”

回過神來的琴心道:“公子這就要走嗎?”

“在下過些時日再來拜訪!”

“公子!”琴心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道:“琴心有些話想對公子說!”

說著,琴心吩咐了一聲,喬家的人全部撤離了大廳附近,就是連她的貼身丫鬟都下去了。我知道方正華他們是不會離開我的,只好道:“他們都是我的心腹,不是外人!琴心姑娘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琴心彷彿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轉過身幽幽道:“琴心雖然與公子是萍水相逢,但一番交談下來,琴心卻是極想跟你作個朋友。”

聽她這麼說我也有些意動道:“是啊,知己難求,琴心姑娘說的也是在下想要說的!”

琴心見我如此說,微抬起頭又低下去道:“琴心自幼跟隨哥哥開鋪做生意,不得不與人銖錙必較,**於商賈之間,難得遇到一個知己好友。”

我微微笑道:“琴心姑娘多慮了,在下是極樂意跟你做朋友的!”

琴心搖搖頭:“琴心原先也這麼認為,但是現在”她頓了頓又道:“公子必是不尋常的人物,不是琴心所能夠結交的!”

露餡了!我勉強道:“琴心姑娘怎麼這麼說?”

琴心顧自說道:“開始琴心還覺得是自己胡思亂想,現在卻輪不到琴心不相信。琴心也識人頗多,公子的幾個家人都非等閒之輩,只有王侯世家才有這樣的風範。當日你我在竹林論詩,那樣的氣魄卻不是一般的王爺子弟能有的,大明京師的王爺大多不問朝政,這是人所共知!”

對此我還無話反駁,只能靜靜接著聽她說:“方才的柳妹妹跟陳妹妹都是大有來頭,不瞞公子說,琴心也曾跟她們一起遇到不少官宦,向來都是落落大方,這次卻是著意迴避公子。而且,方才琴心去廂房的時候,隱約她們正在說起公子你,看來柳妹妹她們跟公子早已相識。子龍先生是故去徐閣老的弟子,又是當今皇上身邊的紅人,他對公子客客氣氣猶如下屬,琴心大膽說一句,即使公子是公侯世子也未必能讓他如此。由此看來,琴心覺得公子的身份難以仰止!”

說到這,琴心便不作聲了。

我心中微微一嘆!是啊,以我出行的排場,還有太監在身邊侍侯,聰明的人自然能夠注意到這些。琴心姑娘能夠推斷出我的身份也不足為奇。我嘆了口氣道:

“琴心姑娘,不是在下有意隱瞞,而是想跟你作個平常的朋友!不錯,我就是朱由檢!”

待我報出姓名,琴心的肩膀微微一顫,繼而轉過身跪下道:“民女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別,琴心快起來,我們是朋友,又不在朝堂你不必行禮!”

琴心緩緩起身道:“朋友?皇上說笑了,琴心不過一個民間女子罷了!”

我又嘆了口氣道:“唉,我便是知道一旦你知道朕的身份,就不能象尋常一樣跟朕交往。朕沒有別的想法,認識你是一次偶然,因為談得來便想跟你作個朋友。朕非是好色之君,朕的幾位妃子也善解人意,但是限於宮中的規矩,朕不能在後宮暢所欲言的談論。自古道君王便是孤家寡人,能有一朋友難得,能夠有一紅顏知己更是難求。”

聽我這麼表白,琴心露出一副將信將疑的神色道:“若是如此,柳妹妹跟陳妹妹呢?”

“她們是田家從江南帶回來的,朕還沒有想好怎麼安置她們!若是放她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