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愫真重重點頭,淚珠隨著她的動作四下震顫,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看著溫柔替她拭去淚珠的小舅母,徐愫真在信裡無?聲禱告,觀世音大士,求您保佑舅舅快些得勝凱旋。

她沒有什麼可以回報小舅母的,就替她多在觀世音大士面前上?香祈禱吧。

……

直到院子裡的杏花謝了,風裡浮動著初夏的躁動熱氣時,蕭持仍沒有歸家。

看著桌案上?那疊厚厚的家書,翁綠萼有些鬱悶,託著腮不知該在回信裡給他?寫什麼。

正巧此時瑪瑙遞了拜帖過來,說?是王家女郎邀她明日去鳳凰臺一遊。

左右在家裡待著也?是無?事?,翁綠萼想了想,欣然?答應。

隔日,載著她與杏香的車架才出城門,往鳳凰臺去不久。

挾翼載著他?的主人自數百里外的河東疾馳歸家。

有眼尖的民眾認出了馬上?神情冷毅、容貌落拓而英俊之人,振臂歡呼:

“君侯歸!”

(已修)

蕭持難掩歸心似箭, 一路大步往中衡院走去,僕婦們見君侯歸家,無不歡欣地低頭請安。

等到蕭持跟陣風似的從她們面前颳了過去, 僕婦們相互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君侯這陣風,在初夏的薰風裡也充滿了春心蕩漾的滋味。

小別勝新婚, 看來女?君今晚有得勞累了。

有人疑惑道:“不過今兒女?君不是出門?去了嗎?扈三家的說看見張羽林今早就在安排車架呢。”

幾人呆了呆。

陰差陽錯,君侯也得嘗一嘗獨守空閨的滋味了。

蕭持尚不知道他與翁綠萼剛好錯過的事?兒。

女?使?們兢兢業業地各司其職,幫著女?君照顧她的那些寶貝花, 乍一見數月未歸的男主人進了中衡院, 都規規矩矩地停下手裡的事?情, 口呼‘君侯’。

“女?君可在屋裡?”

蕭持原本想直接進去, 但看見主屋的門?大敞著,腳下一時有些遲疑。

瑪瑙忙道:“女?君出門?赴宴去了, 才走沒?一會兒。”

蕭持臉上神情一淡。

他想掉頭去尋她, 正巧碰上了來中衡院還上回借的繡樣的徐愫真。

小娘子見舅舅回來了,十分高興, 雙手忙著比劃動作,都快飛出殘影來了。

蕭持看著,覺得心中十分熨帖, 多麼孝順可愛的孩子啊!

他揉了揉小娘子軟軟的頭髮?, 溫和道:“好了, 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我這會兒得先去接你舅母,待我們回來再說。”

徐愫真原本想點頭,但她立刻又?搖頭。

蕭持以為外甥女?兒這是太久沒?見自己了, 一時捨不得, 還有些苦惱,不料徐愫真上下打量他一轉, 比劃道:

“舅舅,您就準備這麼去接小舅母?”

眼前的男人高鼻深目,輪廓冷峻,但因連日趕路不修邊幅,顯出一種落拓又?不羈的俊美。徐愫真承認,這樣的舅舅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她想到水靈靈的小舅母,還有鳳凰臺上其他正值碧玉年華的女?郎,就覺得舅舅這身打扮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