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啞深沉,驟然不經意的掩蓋了她輕聲沒來得及說完的道別。

她不語,似乎明白,他只是想找個人說說罷了,她也知道,他似乎沒有聽見自己的話。

“真的,對不對,還平白無故的把你拖進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一下子拉了你,可能是前兩天剛好碰見過你一眼,呵,我今天覺得自己糟糕透了,本來你推開我我就想跟你道歉的,但你走得太快,我連個影子都沒追上。”

淡淡音樂飄忽的言語,他略略失著神,拉著她纖薄的素手坐在了柔軟羊毛質地的義大利地毯上,大大的,矜貴又舒適,軟軟的毛絨蹭在腿上有些許迷離的溫暖,她靜靜的坐在那兒,明明彼此沒有相觸,卻有一份自然的契合。

“菲瑤。”

低啞輕軟的呼喚,帶著微醺的意味,他不帶姓的叫喚霎時讓她一怔。

“你走的時候,我隱約聽見她們這麼喚你,是叫菲瑤對嗎?”他下意識的碰碰她的手指,勾著淺笑,一雙黑眸醺然卻柔和輕漫。

聞言,她下意識的垂著羽睫,恬淡和美的面容微微有些晃神,輕輕點頭。

“菲瑤,對不起,我今天不開心連帶把你也連累了。我很愛她,菲瑤,她是我一心想娶的妻子,可我沒想到,最後卻變成了笑話,菲瑤……是不是很可笑?”

尉至語氣漸漸微弱,眯著眼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或許是地毯太過舒適,他模模糊糊的斜睨著她輕問,朦朧間,他呢喃著眼角有些溼潤,酒精的後勁已經上來了,他頭疼的揉揉自己的額頭,身子忽然傾倒,倒在了她纖薄的懷裡,動了動身,尋了個好位置便剎那生生的熟睡過去,呼吸有序,濁重的氣息聲一起一伏。

她本想推開他,可她一低頭就看見他這個清貴倨傲的大男人纖長的睫毛還粘著幾滴不肯掉的眼淚,倏地,心思一沉,不假思索的輕輕擦拭著。

頓時,酥麻微微的觸感傳至她的指端,他肥皂味的淡淡清香撲鼻,分不清是什麼滋味,她眸光微蒙,退了退,將他的頭小心輕柔的放置地毯上,有些暈眩的半坐起身,不自覺凝光注視酣睡中的他幾秒。

“尉至,其實一點都不好笑,沒關係,都會過去的,沒有過不去的路和坎,所有的都會過去的……”

難受的,接受不了,醒來就好了,都會過去的。

就如他所說的,北京城那麼多女人,家世相貌良好的哪裡少了,他若是想娶,要忘掉一個女人其實很容易的,今天的痛也總會過去的。

但那些女人,都不會是她,家世相貌,她一個都沒有。

所以,總會過去的,今天的全部意外,都會過去的。

她淡淡漾了抹笑,眉眼恬靜,撫了撫他挺直的鼻樑,拿了床單上的被子給他蓋上,不經意的掠過牆上的歐式時鐘,剛好一點,她回去不被發現還來得及。

看了他最後一眼,她躡手躡腳的回了家,所幸父母都睡得熟,也聽不到動靜,她蓋上被子也就沉沉睡過去了,她想過,這一夜是秘密,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停止了,他是他風頭強勁的京城貴少,她在自己的角落走著別人安排好的路,一切沒變。

……

她說:沒事,氣已經生過了。

他說:不會了,再也不讓那些傢伙胡鬧了,不再打擾她的清淨了。

如此甚好。

可一連幾日的流言蜚語,蜚短流長,何嘗會放過他們?

所有人都以為葉菲瑤飛上枝頭做鳳凰,所有人都以為尉少從今天起的女伴將會是她。

可不是,他們就像陌生人一樣,毫無瓜葛。

旁人不敢對尉至嬉鬧,但對葉菲瑤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女人的嫉妒心多強,特別是沒有任何人能有力保護你的局面上。

眼見,不過是個連ZK少東衣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