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地袖色問了霽沐一個問題,霽沐介面道:

“眾生永珍,皆從天地間來,自當歸於天地。再生不過是世人安慰自己的話罷了。”。

“可是我卻相信我們是有來生的。”,袖色的聲音聽上帶了點小小的固執,她道:

“人生在世肯定會遇上很多人很多事,有些人和事是終其一輩子都無法割捨的,所以才會帶著遺憾離去,當這份祈求和希望來生再相見的感情足夠強大時,我覺得來世定能如願以償。”。

“信念的力量的確可以很強大,若是運用得當能福澤天地,若為一己之私則會禍害天地。”。

袖色撇了撇嘴,道:

“霽沐,有時我覺得你就像人族私塾裡教孩子們念大字的老頭,滿腦子的天地蒼生。我很想問問你,在你心裡你自己排在第幾位?”。

“天地是大我,我是小我,唯大我完成後方是小我。”。

完了,袖色心裡感到沮喪。

枉費她裝高深那麼久,兜了老大一個圈子就是想知道霽沐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結果,在霽沐的內心中,就連他自己本人都是沒位置的,那她還能奢求能在他心中佔一個角落安營紮寨嗎?

。。。

 。。。   霽沐離開時,帝和王母都沒有現身,這讓霽沐感到有些怪異。憑著他們六千年的交情,帝和王母不可能不出現,除非他們有很要緊的事情。

“袖色,你去找帝時,帝有什麼特別的話嗎?”。

“特別的話?”,袖色一頭霧水地望著霽沐道:

“特別的話倒是沒有,但是房間裡頭是夠特別的,大白天拉了個簾子遮擋得嚴嚴實實,一絲光都看不見。”。

霽沐眼神一凜,抽身就朝帝與王母居住的院子飛去,袖色在後頭“喂”了好幾聲都止不住霽沐的步伐,她沒有修為飛不了,院子離她現在的位置有點遠遠,靠兩條腿走過去至少半個時辰。

“我帶你。”。

看著袖色在原地乾瞪眼,邇然道。袖色聞言轉過頭,眼睛一亮道:

“忘記了還有你,那麼拜託了。”。

她邊說邊挨近邇然,小手很自然地牽著邇然的衣角,見邇然的視線落在被她揪著的那塊布料上,袖色縮回手,尷尬道:

“不好意思,習慣性動作。”,因為以前霽沐用雲彩帶她飛時,她都會捏住他的衣袍,這個小習慣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不用放手。”。

邇然的大掌按住了袖**往後縮的手,道。他只是心中有一絲的竊喜和酸澀。因為這個有點小親暱的舉動而心底偷笑,又因為這個動作只是慣性舉止而倍感失落。

沒給他自己太長的惆悵時間,邇然甩開心中的情緒,認真地召喚出專屬的金色雲彩讓袖色站在上面。當那朵雲出現時,袖色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場景,似乎曾經她見哪兒過這樣的一朵雲。她的腳踏實地踩在雲朵上時,雲朵“呼”地一聲如同離弦的箭矢一般射了出去,速度極快。

好快,好熟悉。

腦海的畫面沒有停止,還是閃動。

袖色看見一個身穿盔甲的男子,用與邇然現在使用的雲彩一模一樣的雲,載著一個女子急速地前進,那名女子的肩上還蹲著一隻灰灰胖胖的身影,瞧著像一隻喜鵲?

再想看的仔細些,那麼畫面就像破碎的冰渣暴露在陽光下,霎時間紛飛片片,再也湊不成完整的畫面了。

腦袋有一瞬的發暈,袖色定了定神回想剛才看到的東西,她確信著不是她的回憶,她活了一萬年從來沒見過穿盔甲的人,也沒見過有那隻喜鵲可以胖成一團毛線的身材。可是為何感覺到很真實,真實得彷彿自身親自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