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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瑞之前就畫過一本拳譜給董雙;自是沒問題;點頭應了。
何泰之歡喜道:“太好了。魏表哥是給蔣表哥要的……”
沈瑞心中一動;道:“就是那rì跟著魏表哥來送行的那個少年?他看著倒是有些不足;可是孃胎裡帶的弱症?”
何泰之搖頭道:“好像不是;聽說本是身子結結實實的;去年冬染了風寒;過後雖好了;卻落下咳症;身子也漸弱。”說起這個;亦是唏噓:“今年院試;八姨母都狠命攔著;到底沒攔住;過後養了兩三個月;可是將姨母嚇壞了;連府學裡也請著長假;不叫叫他讀書……今年的歲考也沒有參加;要是身子一直調理不好;應不會赴秋試了……”
沈瑞聽了;莫名驚悚。
所謂風寒;就是感冒。按照何泰之所說的;蔣燾應該是感冒後轉成重度肺炎;免疫力也低了。
這個蔣燾;在歷史上可是早夭的。
沈瑞不由反省;自己出服後是不是太懈怠;這拳練的也不如過去勤。
不管自己有多少規劃計較;身體都是頂頂緊要的;看來健身強體這件事不能懈怠……
第一百三十一章 順水行舟(五)
冬rì天黑的早;如今又是月末;天上只有淺淺勾月。
戌初時分;外頭便已經烏漆抹黑。
客船早已臨岸停泊;因是官渡;岸邊影影綽綽;偶爾有巡丁經過。甲板上;高懸兩盞氣死風燈;在夜風中搖曳;落下零碎浮影。
“哈哈;這個時辰甲板上真沒人哩”沈珏四下裡望了望;帶了興奮道:“那我們不是可以一直在這裡耍?”
何泰之已是莫不及待;拽著沈瑞袖子道:“瑞表哥;快教我們耍拳”
沈瑞好幾rì沒舒展拳腳;身上也鏽了;便在燈下尋了開闊地。
何泰之與沈瑞都湊了過來;沈瑞便將形意拳的基本套路與招式要點;與兩人說知。
為了讓兩人看的真切;沈瑞一邊講解;一邊比劃著;一招一式說的很是仔細詳盡。
男人除了身子弱的;沒有幾個不愛勇武的。
沈珏與何泰之兩個眼睛閃亮;學的全神貫注。
沈瑞開始還一招一式;而後來了興致;便從頭到尾地耍了一遍。
一盞茶的功夫;一套形意拳練完。
沈瑞自己耍的熱氣騰騰;額頭都滲出汗來;渾身也覺得熱乎乎。
“瑞表哥好厲害”何泰之拍手;滿臉崇拜。
沈珏也與有榮焉的笑道:“到底是嶽武穆傳下的拳法;瑞哥這拳耍得不錯;對付三、五個人應沒問題……”
話音未落;就聽到“噗嗤”一聲;角落裡傳出笑聲。
沈珏立時豎起眉頭;怒視過去。
沈瑞也望過去;心中微沉;聽著動靜;離他耍拳的位置;相隔不過四、五丈遠。自己自從跟王守仁學過道家吐納功夫外;耳力向來不弱;可都沒有聽出那邊有人。
yīn影處;走出來一人。
沈瑞看了;心中驚詫;似有些不敢相信;仔細又看了兩眼。何泰之在旁;也已經呆住。
沈珏卻是無知者無畏;質問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你躲在暗處偷看人練拳都已經不對;怎還笑話人?”
那人看上去同沈瑞、沈珏等年歲相仿;不過十二、三歲大;是個溫文爾雅的少年。他穿著大氅;裡面露著錦衣;腰間掛著牙牌。
乍一眼看去;像個富貴人家小公子;仔細看著;方透著點不尋常。
對於沈珏指責;這少年倒是不惱;耐心解釋道:“咱家是先來的;聽到艙門口有動靜;以為是孟侍郎家眷;方退避到一旁;並非有心窺視。”
一層住的致仕侍郎山東人氏;正是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