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不打眼,王居安這邊效能更好,一踩油門就已追上,無奈行車道和超車道上都有其他的車,王居安心裡早已恨極,乾脆開到路肩上,又跟了一路,抄去前面,瞄準空當,直接打橫車輪,實打實衝了過去。

尚淳的司機反應也算快,卻已來不及。

兩車轟然相撞。

……

王居安感到身上一陣劇痛,耳邊聽見警車隱隱呼嘯,迷迷糊糊地不知時間還夠不夠,想去看錶,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心想:晚了,這回真他媽晚了……

92

隊伍裡最後一個人進了乘機過道;蘇沫卻仍是坐在那裡;手裡握著電話。

周遠山提醒:“走不走?”

蘇沫沒說話;也沒動。

周遠山說:“飛機晚點四個小時;你已經等了四個小時。”

“嗯。”

“他要來早來了。”

周遠山瞧著她嘆一口氣,拿出自己的電話打過去;照舊無人接聽。

蘇沫忽然問:“一次又一次,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周遠山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女人們都愛浪子,也許是虛榮心作祟。”

“是嗎?”

“這樣想會好點。”

廣播里正反覆提到他倆的名字;說航班即將起飛;請儘快登機。檢票的工作人員正要合上大門;看見這兩人道:“缺席的是你們嗎?趕緊的;別耽誤這麼多人的時間。”

周遠山起身道歉。

蘇沫死死捏住手機;指頭已經青白,忽然嘆息一聲,終是站起來,跟了過去,越往裡走,感覺越陌生,心裡越空洞。

飛機平穩起飛,南瞻越來越遠,家人孩子久不見面,她本該高興,想要笑一笑,誰知竟流下淚。

王居安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裡。

趙祥慶正在旁邊守著,見他睜眼,忙問要不要喝水。

他稍微抬了抬頭,發現自己還能活動,放了心,至少還活著,張了張嘴,嗓音黯啞。他說:“你,給她打電話。”

趙祥慶愣了愣,轉過彎來,試探:“蘇小姐?”

王居安重複:“蘇沫。”

趙祥慶早先就打過,這回再撥過去,仍是一樣,他抬頭,王居安正盯著自己,他不由放低聲音:“關機了。”

王居安躺了一會,沒說話,手還能動,但是腿疼的厲害,動不了。他又道:“再打。”

趙祥慶依言行是,幾次後建議:“要不我給她發簡訊過去,說一下情況?”

王居安這才問:“我什麼情況。”

老趙小心答:“沒事,就是有點骨折,可能要上鋼釘。”

“還能走嗎?”

旁邊的年輕醫生道:“幾個專家主任正在為這事開會,希望能得到一個最好的治療方案。”

王居安不說話。

老趙轉移話題:“我給她發簡訊,讓她第一時間趕過來。”

王居安閉上眼,聲音冷下來:“算了,”隔了一會,又道,“不要告訴她。”

一晃三個月過去,那人像憑空消失,杳無音信,蘇沫走前委託周律師購入的安盛股票也一跌再跌。

她在江南找了份工作,儘管同是市場總監一職,但是薪水方面遠不如那邊,剛夠房貸和一家四口的日常消費。

父母雖沒多說,她心裡卻很歉意,好在周遠山常來照應,週末的時候,二人帶著清泉一起出去玩,清泉心情好,外公外婆瞧了更是高興。

清泉五歲多,人來瘋,樂起來不顧形象,和周遠山在家玩鬧,周遠山躺地板上把她舉高,她一時笑得合不攏嘴,一大坨口水滴人臉上。

蘇沫看不過去,把孩子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