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來的是個女學生,身上還穿著校服。

景嵐的校服是藍白條紋的棒球服樣式,棉布質地,吸水力極強,不過十幾秒就被血滿滿浸透,像是紅色的花大朵大朵的盛開,烏黑的長髮絲在血泊中蜿蜒,有一種觸目驚心的詭豔。

玩家中最先走過去探查的是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男性老玩家,他叫做祁雲瀟,自我介紹是c級。

他圍繞著那具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走了一圈,最後蹲在屍體的腦袋前仔細端詳,若有所思。半長的額髮微微遮住他的眉眼,落拓光影打在挺直的鼻樑上,側顏精緻如畫。

雖然由於他的等級不敵另外兩個老玩家,還沉默寡言、不愛說話,他的存在感並不強,但顏津月總覺得他是隱藏款的大佬。

理由有兩點,一是他格外沉穩的氣質,有一種泰山崩於眼前而不驚的淡定感,這是陳河和趙佳寧身上都不具有的;二是他出眾的長相,斯文俊秀,金相玉質,顯然也並非等閒之輩。

顏津月對他也有兩種猜測,一是他是更高等級的大佬在扮豬吃老虎;二是他是尚未長成的未來大佬。

但無論是哪個,她最後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不能得罪。

趙佳寧也過去了,陳河緊隨其後。

羅瑤瑤、馬晨這對小情侶過去後就緊緊摟在一起,羅瑤瑤被嚇得不輕,躲在馬晨懷裡哆嗦,後者耐心順著她的背柔聲細語地安慰,還不忘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

“放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無語地瞪了眼這對膩歪的小情侶,趙佳寧蹲下身湊近祁雲瀟問他看出什麼了。而後者只側頭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又偏回去盯著屍體瞧。

趙佳寧覺得他非常不給自己面子,站起來甩手冷哼:“一個c級玩家而已,還真把自己當大神了。”

“就是,不過是個c級玩家,裝模作樣什麼,我看你根本什麼都沒看出來吧。”見美人受了氣,陳河立刻擺出同仇敵愾的架勢,“趕緊讓讓,別擋我們的視線。”

祁雲瀟也側目看了他一眼,眉眼平靜,還是什麼都沒說。他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退到一邊。

陳河以為他是被自己嚇住了,表情得意起來,他模仿著祁雲瀟的動作蹲下去瞧屍體的臉,可看了半天不過是一片模糊的血肉,除了讓他反胃之外,看不出別的資訊。

他不耐煩地罵了聲:“故弄玄虛,不過是個死掉的Npc而已。”

“就是。”趙佳寧她也沒有看出什麼,附和點頭,一臉不過如此,“在副本里這種人類Npc死亡就是用來嚇我們的,根本不用在意。”

在一邊看戲的顏津月:“……”

說實話,她有些懷疑這倆智商盆地是如何混成b級玩家的?要不是他們運氣好,要不就是副本對他們格外放水。

她搖搖頭,但見羅瑤瑤、馬晨兩人還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無奈開口:

“應該不只是恐嚇的目的,這具屍體是被人死後刮花臉丟下來的,可能是任務的線索。”

話音一出,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她。

陳河質疑:“你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啊。”顏津月的口吻輕描淡寫。

陳河還想接著質疑,卻被一道清冷的男聲打斷:

“她說的沒錯,她是後腦著地,面目的血肉破爛並非高樓墜地的撞擊傷,而是利器造成的,且沒有明顯生活反應,是死後傷。”

祁雲瀟解釋得很清晰,神情冷淡,微斂的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

“就算這樣,又怎麼確定就是任務的線索?”陳河盯著他,還企圖負隅頑抗。

這次祁雲瀟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顏津月,波瀾不驚的黑眸似乎在說“你自己給這些蠢貨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