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隱約可以猜得到是為什麼,但這種事他終究不好說開來。

“這樣一來,大嫂就可憐啦!”

的確,嘉嘉求的就是良人能隨時守在她身邊,如果上官宇靖如同他以前一樣一出門就經年數月,她確實會滿懷哀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男人家總有男人家的工作,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妻子身邊的。”這點嘉嘉無法諒解,但惜惜想必能體諒……不,她一定會體諒,為了不想見到他痛苦,她寧願把他趕回朱劍門,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不體諒他呢?

“不,我是說鳳大嫂。”惜惜咕噥。“大哥一不在,她就拚命找大嫂的碴。”

“啊~~”季清儒眉宇輕蹙。“她仍在找大嫂的碴嗎?”

“本來是啦!”惜惜蠕動著把臉轉了個方向靠住。“不過看她那副囂張的模樣我就不爽,所以我就恐嚇她說她的胎不穩,若是再這樣胡亂發脾氣,胎兒早晚不保,她嚇得臉色發青,趕緊跑回自己的嵐山苑去修心養性,好好笑喔!”

“鳳大嫂的胎真的不穩?”

“當然是假的,她的身子可比牛還壯,不過,不這樣嚇嚇她她是不會怕的。”

季清儒笑了。“你真鬼!”

“謝謝。”惜惜嬌滴滴地道謝。“可是大嫂若是跟以前一樣害怕寂寞的話,那我可就幫不了忙啦!”

那是必然的,但……

“那種事得她自己想得開,誰也幫不了忙。”

“說得也是。”趴在寬闊結實的背上,惜惜舒服得想睡,說起話來好像嘴裡含著兩顆大鉛球。“二少爺。”

“嗯?”

“我忘了告訴你,娘已經完全康復了,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更健壯,只要她不再縱容自己過得太舒適,應該不會再多病纏身了。”

“真的?”季清儒驚訝地停下腳步,側過臉去。“不是說還要幾個月?”

“嫁給了你,她就是我婆婆了嘛!所以我就一口氣給她服下四顆雪參果,讓她即刻便痊癒,免得你再為她操心嘛!”

季清儒有點哭笑不得。

她這麼說,也就是表示她原就可以讓他孃親更快痊癒,只是捨不得把雪參果給娘服用而已。

“雪參果很寶貴嗎?”

“六十年才得二十顆,你說寶貴不寶貴?”

聞言,季清儒不由大吃一驚。“這麼難得?”

“是啊!所以我才捨不得用嘛!”

六十年才得二十顆,她捨不得用,卻給了他孃親六顆。

“謝謝你,惜惜。”想親她,但因為她在背後親不到,季清儒有點懊惱。

“她是我婆婆,應該的啦!”

“你想睡了嗎?”

“唔……你的背好舒服喔!”

季清儒又笑了。“我還是揹你回去睡覺吧!”他很喜歡她這樣對他撒嬌,就像只小貓小狗似的,可愛得不得了。

然而走著走著,他又突然停下腳步。

“大嫂。”

“二、二弟。”直到現在,凌嘉嘉依舊無法順利改口,因為在她心底,唯一深愛的仍是季清儒。

“散步嗎?大嫂。”季清儒的聲音非常平靜而溫和。

他曾深愛過凌嘉嘉,亦不曾忘懷那段深濃的感情,但那一切也都早已化為回憶,偶爾會回想起來,卻不再駐留於心中,往日的深情眷戀業已昇華為純粹的關懷——對親人的關懷。

若非惜惜,他必然無法如此輕易擺脫痛苦,進而對這一切感到釋然,甚至一輩子都不能釋懷也未可知。

想到這裡,他不覺綻出溫柔的笑,是為背後的惜惜而發出的笑。

凌嘉嘉卻誤會了,勉強壓抑的感情在那一笑之下潰然決堤,“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