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腳下也踩著維族人的高統靴,背著維族人的大皮袋,卻穿著漢家女的小袖對襟旋襖和長裙;水汪汪的雙瞳清澈晶瑩,看似天真無辜,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若有似無的狡黠;明媚俏麗的嬌顏有如童稚般清純,那秀氣小巧的鼻卻又帶著些許傲氣地微微翹起。

這是個被爹孃寵壞的小姑娘!

男人暗自斷言。“姑娘?”

“那是我先看中意的!”惜惜指指那尊玉像,鄭重宣告所有權。

視線斜斜地瞥過去一眼,旋即收回來望住惜惜,男人冷然地兩手往後一背。

“可是姑娘並沒有任何表示,意即姑娘尚沒有權利說它是屬於你的。”

“我正要說!”惜借忙道,還拚命點頭。“真的!”

“或許,但事實上是在下快了姑娘一步。”

“可是我來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現啊!”

“那麼在下只能說,很抱歉,姑娘考慮太久了。”

這人怎麼講不通啊!

惜惜不禁有點冒火了。“你管我考慮多久,反正那是我先看上的,你別想跟我搶!”

“在下沒有跟姑娘搶,在下是在跟姑娘講理,而現在,明擺著是姑娘理虧。”

“我哪裡理虧了?”惜惜不服氣地反問。

“雖說是姑娘先來,但沒道理姑娘一站在這裡,其他人就沒有權利來挑選了,你還讓不讓人家做生意?”

窒了窒,“我……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惜惜吶吶道。

“即便是姑娘先看中了哪塊玉,可姑娘也不吭聲只看著,誰知道你中意的是什麼,就算你還在考慮,難不成大家都得先等你考慮好之後才能挑選嗎?你以為你是誰?皇后娘娘還是公主殿下?”

一聽對方那種尖銳的嘲諷語氣,惜惜剛畏縮回去的火氣馬上又轟的一下冒出來,而且,比先前燃燒得更熾烈。

“喂喂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你?”她一手插腰,一手指住對方的鼻子,標準的茶壺姿勢。“就算我不是皇后娘娘也不是公主殿下,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呀!你不該讓一讓我嗎?請問你聖賢書都讀到哪裡去了?都還給老夫子了嗎?”

惜借愈說嗓門愈大,男人卻始終冷淡如故,聲調平靜得氣死人。

“姑娘指的是哪一本?有提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的那一本嗎?”

惜惜霎時氣結。“你……你到底讓不讓?”

“只要姑娘有理,在下自然會讓。”

“有沒有搞錯啊!”簡直不敢相信。“你一個大男人真的好意思跟我一個小姑娘爭嗎?”

“是姑娘強要跟在下爭。”

“明明是人家先看上眼的嘛!”

“可惜姑娘動作太慢。”

“就算我真的太慢了,讓我一次是會怎樣?”

“不會怎樣,只不過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塊最適合的玉,我不想讓。”

“你……”惜惜怒氣騰騰地猛跺了一下小蠻靴,三不管硬推開男人往架子那邊一步跨過去。“我管你,先拿先贏!”

男人微微一怔。“姑娘,你未免太不講理了。”

“我就是不講理,怎樣?咬我啊!”說著,她踮高腳尖伸長手將那尊慈父抱著嬌憨女娃的玉像搶在懷裡緊緊摟住,再回過身來,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有種就來搶!”

男人雙眉驀揚,眼區倏怱掠過一抹錯愕與啼笑皆非。

“季清儒不是那種人!”他慢條斯理地說。

“哼!慕容惜惜也不怕你搶!”

只要他有一絲異動,她拔腿就跑,看他能搶著什麼風。“喂,老闆,別淨顧著發呆,看人家吵架很有趣,連生意都不用做了是不是?還不快告訴我多少錢!”付過帳,惜惜故意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