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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起來,鍾簷早早的起了床,他今天要去孝儒裡見廖仲和。今天廖仲和會告訴他,申屠衍的病,究竟有沒有辦法醫治。
他等待了這麼多天,卻又害怕這一天的到來。他打傘走過那些青石斜巷,那把傘是申屠衍制的,簡直粗糙難看甚至是遮不了雨的,戴著任何一個傘匠頭上,都是要砸了招牌的,可是他的嘴角努力上揚。
他對自己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只是這樣孤單寂寞,彼此無人可依的過了三十年,可是還有三十年,四十年,更多更多的日子,他們都可以一起度過呀。
而此時,申屠衍正被馮小貓拖著滿大街的找自己。
清晨的時候,馮小貓蹦蹦跳跳的來到傘鋪,正好鍾簷不在家,只有申屠衍坐在門前削木頭,他歪頭問,“咦?怎麼只有你?你果然住下了,哈哈……不過鍾師傅呢?”
申屠衍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繼續削木頭。
馮小貓看著大木頭對著小木頭,有些抓狂,拉了申屠衍就滿大街跑,申屠衍無奈,被個小孩拉著到處亂跑。
馮小貓其實挺喜歡申屠衍的,因為比起鍾簷來,申屠衍實在太好欺負了,鍾簷會與他反唇相譏,但是在申屠衍面前,完全不擔心,唯一不爽的事,這樣的木頭欺負起來也沒意思。
馮小貓折騰了許久,蹲在地上撒氣,“喂,你真的是一點情緒都沒有嗎?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哦。”申屠衍依舊單音節發聲。
馮小貓忍不住嘆氣,“你就沒有追求嗎?比如說我每一日都想要做得更好一些,這樣阿爹就會誇獎我……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這麼說吧,你來雲宣是幹什麼的?你最想要達成的願望,就是你的追求了啦。”
申屠衍聽了小孩稀里嘩啦說了半天,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一幕幕的畫面來,沉默著,回頭看了小孩一眼。
“沒勁透了。”馮小貓終於忍不住抓狂,丟下他一個在橋上。
四周的行人在橋上來來回回,大多市集散去的人潮,五顏六色的雨傘跟著人潮在雨霧中浮動著,想著東南西北散去,橋中央的男人,卻不撐傘,也不帶斗笠,只傻愣愣在橋中央站著。
“這位大哥雨下大了,快些回家去吧……”
“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是個傻子吧。”
“真可憐,不知道是誰家的,也沒有家人來帶他走……”
圍上來的人潮越來越多,他們七嘴八舌討論著,然後又散開,卻沒有人上前來為他伸出一雙手來。
終於,他感覺到一柄巨大的傘罩在他頭上,他忍不住抬頭看,那傘面上黑乎乎的一團團的是什麼,像是人,又像是山,總之,很難看。
剛才他在橋上想了很久,想著馮小貓的話,他活著是為了什麼呢,他記不起過去,也看不到未來,又有什麼是他能追求的。
他想了那麼久,抬頭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鍾簷,於是他對鍾簷說,“鍾師傅,我想要記起來……”
鍾簷剛才廖仲和那裡來,眼神閃過一絲暗淡。
“你想要記起什麼?”
申屠衍搖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過去的三十年裡究竟有什麼,可是我想要記起來,鍾師傅,你可以說給我聽嗎?”
鍾簷想了想,說,“好,但是三十年的故事太長,以後我每一日說一點給你聽,但是我們先回家去。”
作者有話要說:快完結了,接下來就是說說故事看看病了,就這樣
☆、第十一支傘骨·起(上)
一年中最熱烈已經過去;那些與夏天有關的事物;輕羅小裳;蒲扇水瓜,還有一文錢一大碗的葛衣豆腐,都漸漸退出了人們的視線。
幾場秋風席捲,捲起黃葉無數,打著旋兒落在地上;整座雲宣城都被這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