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看出來,白衣青年似乎對他們父女沒有什麼惡意,雖然不能說對她於美蘭有些歡喜,至少不會厭惡。

自這個胖如肥豬的酒肉野和尚上樓後,她剛剛和白衣青年間那那份歡樂氣氛,早已因他砸碎了桌子一掃而光了。

是以,她連眼角也懶得掃那個野和尚一眼,一雙明亮大眼睛,卻不時瞟一眼白衣青年。

可氣的是,白衣青年冗自飲酒吃萊,不時看一眼窗外,就是不轉過頭來看她一眼。

這時酒保歡喏吆喝,三四個酒保已將各色菜餚和壇酒送來。

大和尚一見,把擺在面前的竹筷向旁邊一撥,伸出毛毛的兩大手,先撕一隻燒雞腿來,咧嘴一笑,張開大嘴就是一口。

緊接著,右手食指在壇口的包皮上一劃,“沙”的一聲像刀裁的一樣,一個壇口蓋皮,應指飛了起來。

大和尚也不用碗,就用手掌向壇腹上一帖,立時將壇吸起來,湊近大嘴巴就是了陣牛飲!

自從這位大和尚上來後,全樓沒有哪個酒客敢再猜拳鬧酒,這時一看大和尚的吃相,無不相顧失色,個個忐忑不安,更沒有哪個人敢指指點點。

雖然,滿樓的酒客俱都如坐針氈,卻沒有哪一個人敢先去結帳下樓,怕的是萬一大和尚誤會了,就用他根手指頭這麼一劃,說不定肚子上立時現出個大窟窿!

大和尚兩手互動伸出,又撕又抓,血盆海口似乎有些接應不暇。

最後,索性雙手捧起酒罈,“哆哆”一陣猛灌,看得全樓酒客,個個目瞪口呆!

大和尚和下酒罈,滿意的喘了一口氣,兩隻油膩大手,就在僧衣上擦了幾下,接著站起身來,拿起百斤大銅缽,逕向就近一桌上走去。

他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除了白衣青年和於美蘭,就連總鏢頭‘金刀’於化龍也不例外。

就近的那一桌是四個生意人,他們正默默的低頭飲酒。

大和尚一到桌前,先把大銅缽向桌子上方一伸,接著宜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貧僧雲遊四方,多靠施主們方便則個!”

四個生意人,彼此互望,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掏銀子,只因四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位大和尚怎麼會來這一手!

大和尚一看沒有動靜,故意又提高了一些聲音,沉聲道:“吾佛慈悲,方便則個!”

說話之間,百斤重的大銅缽,逕在每個人的面前晃了一下,幾分之差沒有碰上四人嘴巴!

四個生意人諫然一驚,這才弄清是怎麼回事,趕緊紛紛掏銀子,因為,再遲一會兒,砸碎了碗盤濺一身菜汁是小事,要是砸碎了下巴,那才叫冤枉呢!

手是,各自掏出一些碎銀,叮叮噹噹的丟進那大銅缽內。

大和尚謝也不放,轉身逕向第二桌前走去。

第二桌上是一對老夫妻,大和尚還沒走到近前,老先生已掏出一塊碎銀在那兒等著了,一等對方一伸大銅缽,噹的一聲丟進了銅缽內。

於是,大和尚又向第三桌前走去。

經商在外,行走四方,求的就是個平安,對這位不守清規的大和尚化緣,雖然形同強索硬討,打從心眼兒厭惡,但都抱著花個小錢,消個大災的心理,也就無可奈何的給他了。

天下事就是這樣,什麼地方的惡人多,他那個地方的人一定怕事,正所謂‘眾人鄉愿,惡人上肩’,惡人就看準了這一點,你越怕多事,越希望過個安定太平日子,惡人越得寸進尺,反而無寧日。

大和尚順利的要了幾桌,銀子雖然已經有七兩之多,但他仍無罷手的意思,一轉身,恰好到了‘金刀’於化龍父女的桌子前。

於化龍早已拿好了主意,斷定這個野和尚絕非善類。

但他既然敢在黃河幫的勢力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