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島發高簪,道裝佩劍,神情瀟灑之極。

藍大先生狂笑道:“老夫一生行事,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管不著老夫,更用不著向小輩們解釋。”

少年道人怒道:“我等早已有些疑心,閣下也與‘情人箭’的秘密有關,如今看來,這疑心果然不錯!”

藍大先生道:“不錯又怎樣?”

少年道人怒喝道:“說不定你就是情人箭之主!”

藍大先生捋須大笑道:“小輩……小輩……”

少年道人道:“你可是承認了麼?”

藍大先生狂笑道:“你就是將天下人所作之惡事,全都算在老夫賬上,老夫又有何懼?”

少年道士怒極而笑,道:“好!好!原來你竟將天下人都未瞧在眼裡,將天下人都視如兒戲,除了你這樣的人外,又有誰會製出‘情人箭’那麼樣的暗器?如今我才明白了!”嗆啷一聲,反腕拔出長劍,笑聲也突然停頓,一字字緩緩道:“武當玉空子,先來領教!”

他方才雖然怒極,但此刻一劍在手,神情立刻孌得恭肅沉穆,誠心正意,雙目凝注劍尖,一步步走上八角亭。

群豪更是動容,要知這少年道人乃是武當後起劍客第一高手,此刻年紀雖輕,劍法卻已卓然而成大家,但比之名震天下數十年,聲名一時無兩之‘江湖第一俠’藍大先生,聲威仍是較弱,群豪自不免暗暗為他擔心,那中年豪傑閃身讓開道路,沉聲道:“賢弟,切切要小心了!”

玉空子微一頷首,手腕一震,長劍‘嗡’然龍吟,厲聲道:“藍天□,你縱不下來,我也要出手了。”

藍大先生目光閃動,道:“你成名不易,退下去吧!”言下似有憐才之意,不忍令這少年高手摺在自己掌下!

玉空子劍眉微軒,猶自龍吟著的長劍,突然划起一溜青藍色的光華,直劃藍大先生胸膛。

這一劍含蘊不露,意在劍先,雖是絕妙之內家劍法,但卻見真的划向藍大先生胸膛,只是要逼藍大先生下桌而已,是以劍尖雖劃出,但距離藍大先生身子還有一寸空隙,藍大先生動也不動,沉聲道:“你若能將老夫逼下這石桌,我便算輸了,憑你處置如何?”

玉空子怒道:“好!”

‘好’字方自出口,劍已化作飛虹,劃出十餘招之多,但見青光繚繞,劍劍俱是刺向藍大先生要害之處。

眾豪只見他明明一劍已將刺著藍大先生,但不知怎地,藍大先生身形一偏,劍已成空。

連四下眾豪都已被那森森劍氣逼得往後退步,藍大先生天神般的身子,卻仍端坐石案,動也不動!

那中年豪傑面色大孌,突然朗聲道:“若是比武較技,玉空道兄已算輸了,但這一戰乃是為了天下武林同道,我樂朝陽雖然一生未曾以多勝少,今日說不得要破例了。”喝聲中早已自腰畔撤下一條八尺藤蛇軟棍,手腕一抖,軟棍伸得筆直,棍梢震起數十朵棍花,夾帶風聲,直取藍天□。

原來這中年豪傑正是西北大豪‘塞上大俠’樂朝陽,他與仁義胡四俠乃是生死之交,胡天麟死在一人村,甜水井後,樂朝陽立刻自關東來,邀集了武當玉空子等一般好手奔波天下,要尋出‘情人箭’的秘密,為胡天麟復仇,經過年來奔波採訪,可說是歷盡千辛萬苦,直到目前,他們方自金山寺中,無意間尋得了出售‘情人箭’之秘密賬簿,再經幾番追尋,終於發覺這‘情人箭’秘密的源頭,便在這洞庭居山之上。

而那本秘密賬簿,也正是金山寺灰眉僧人為它喪生之物。

原來那賬簿面上一層,乃是異種火蛇之皮所制,金山寺方丈大師之遺物雖被焚化,但這本賬簿卻未被焚燬。

但那時展夢白已去,樂朝陽等卻恰巧上山,金山寺群僧對樂朝陽、玉空子等人極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