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淚水,嗚咽一聲,哭倒在地上,後悔說:“還不如,還不如就留在送子觀音殿裡,叫人逮住!”

凌雅崢蹲在凌雅文面前,“是七姐姐有意打著我的幌子,要引舒姐姐過去的?”

穆老姨娘猛地回頭,凌雅文咬著牙,嘴裡流下一線嫣紅血跡,苦笑道:“莫非,這事怪我?”

“七小姐……”茅廬驚駭地睜大眼睛,凌雅文引秦舒過去,是為了擺脫她?

“甭管怪誰,都怪不到我頭上。”凌雅崢輕笑一聲,站起身來,領著梨夢進了東廂裡,先聽見均勻的呼吸聲,去裡間一望,見是從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凌雅峨已經睡踏實了,便在明間的圓桌邊坐下,待凌雅嶸、凌雅嫻合力送了一盞茶過來,便兩隻手捧著熱熱的茶碗捂手。

“有些事,咱們得弄明白。”凌雅嫻先開了口,今晚上那一堆漿糊冷不丁地全糊在秦徵頭上,她得問一聲,免得自己也遭殃。

“嶸兒,你想弄明白嗎?”凌雅崢瞅了一眼臉色晦暗的凌雅嶸。

“不必,難得糊塗。”凌雅嶸站起身來,立時去隔間裡洗漱。

凌雅嫻摩挲著茶盅,瞅著凌雅嶸的背影輕輕地一眨眼睛,隨即對著凌雅崢嫣然一笑。

凌雅崢淡淡地應著,見鄔簫語端了水過來,就也去洗漱,躺在床上,見凌雅嫻緊挨著她躺著,便向裡頭讓了一讓。

凌雅嫻枕著手臂,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忽地拿著胳膊肘捅了捅凌雅崢,問她:“你說,老七那怎麼收場?”

凌雅崢翻了個身,打著哈欠說:“那要瞧,大公子傷勢怎樣,倘若大公子不能痊癒,七姐姐就是正室嫡妻;倘若大公子不過是看著厲害,那七姐姐,就是側室。”

凌雅嫻嗤笑一聲,聽著院子裡茅廬的啜泣聲,啐道:“那小尼姑瞧著比老七還傷心呢。”嘀咕了一聲,便翻身睡下。

躺在凌雅崢裡頭的凌雅嶸眼睛忽地睜開,聽著身邊綿長的呼吸聲,耐心地等了許久,待聽見一聲“老姨娘”的驚呼聲後才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穿上衣裳,躡手躡腳地走出來,連簾影、潭影也不敢驚動地推門出來,瞧著已經過了四更,外頭還有一陣陣的喧譁聲,望了一眼燈籠下的庭院,見穆老姨娘、凌雅文、茅廬三個熬不住已經回了西廂,就自己個開了院門躡手躡腳地向外去,指望著尋了凌尤勝那主心骨商議下秦徵傷著了後頭該怎麼著,冷不丁地瞅見外面有人走動,忙閃身躲回門內,分辨出那人是袁氏,愣了一愣。

“媽媽,從哪來?”凌雅嶸走出院子,關上門後納悶地問。

袁氏訕笑著不言語。

凌雅嶸嫌棄地按住嘴角,料到袁氏定是瞅著昨晚上尼姑都被攆到前院去了,就趁著亂四處搜摸些蠅頭小利,“媽媽跟著我來吧。”裹著披風,小巧的身影毫不拖泥帶水地就衝著停屍院方向去。

四更狗盜之時,天色分外地黑,袁氏心慌後忙慌地跟上,因害怕沒話找話地說:“小姐,三更時可嚇死個人了,虧得認出是關少爺來,不然我手上的磚頭,就落在關少爺頭上了。”

“三更時?”凌雅嶸疑惑地頓住腳步,“三更時,關大哥不是一直跟在大公子那邊嗎?”依稀記得凌雅崢問了一聲關大哥哪去了,奈何那會子人人都盯著秦徵沒人理會她。

袁氏笑道:“錯不了,就是關少爺,我瞧見尼姑們被帶去前殿,就向她們住著的地方去……你猜,我撞上什麼了?”

“什麼?媽媽快說。”凌雅嶸慌忙地問道。

袁氏拍手笑道:“我瞧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走來,只當是衝著我來的,就尋摸到一塊磚頭握在手上,誰知來的是關少爺。我就納悶這關少爺來在這邊做什麼?就跟著去,誰知瞧見關少爺跟一個人在後門上嘀嘀咕咕起來,認了好久,才認出是青帝廟的主持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