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外界道法自然也是不斷的推陳出新,研究得越發深入,自己卻是難免落伍了。

就拿張留孫這分身來說,自從出現到現在,雖然徐福明著暗著,不斷探察,卻是總也看不透究竟是以何手法煉就。他本身就是散仙。又曾祭煉過銅人,自然對這道法門,極感興趣。

因此聽說張留孫拿這道法門來交換,徐福想了一想,毫不猶豫地便點頭答應了。

二人各以天地為憑。口誦師門之名,念過一道賭咒。這卻是修真界中解決問題地規矩,然後二人便各自退後。將中間這一方棋盤之地,為梅清和銅人空了出來。

梅清心中暗恨。怎奈身不由己。正在暗中算計如何脫身時,耳邊已經傳來張留孫的聲音道:“你且莫心驚,剛才與這老怪賭鬥,看似言語頗佔上風,其實其中風險。你也當明瞭。既然身在險地,容不得一點差錯。我才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此刻雖然爭得一先,若你賭氣亂來,只怕你們今日定然要折在這老怪手裡。還是要大局為重,勝過這場方好。”

梅清心中唯唯,又怕張留孫偷偷觀察自己,只是故作惱怒,身體卻緩緩前行,伸出一隻手來,微一擺動,那聚成一團的白色棋子。便瞬息間飛到了梅清的雙手之間。

緩緩行到棋盤之上。梅清抬起頭來,直視著徐福雙眼。忽然微微一笑。

徐福的眼中,登時出現一絲異色。不過徐福雖然甚少心機,但畢竟也算久於江湖,隨即便恢復了一臉黑色,伸手將銅人召了上來。

“你只管布子便是,落子方位,只由老夫計算便了。你我聯手,定然叫這廝吃個大虧去!”張留孫並未留意到梅清地小動作,面前這徐福雖然看似處處吃癟,其實以其心計修為,在在均是世間少有地高人。因此張留孫看似遊刃有餘,其實正所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每一步均要反覆盤算,方才開言,心計自然不會再有太多用來觀察梅清。

何況他也有自信,此時梅清已經落在自己手中,憑他此時,再怎麼折騰,也變不出什麼花樣來了。

梅清站在了棋盤上,這才發現,原來仙家棋道,比起俗世之作來,卻是規模遠勝。

仙家棋盤,就大不相同,縱橫阡陌,居然是橫51,縱51道,構成一幅巨大地平盤,而這棋盤,還在慢慢放大,站於其中,左右看去,各各經緯交叉處,光點懸浮,靈氣隱動,竟然組成一道巨大的法陣。怪不得剛才張留孫說方位由他計算,而布子要自己動手。原來這仙家棋道,不只落子方位需要算計,落子之間,能不能將棋子落在指定的位置上,也需要一翻手腳。

底下這個法陣,便是一個巨大的複雜演算法,每一次落子,都需要算得清楚,再有手法相輔,才可能實現。

怪不得張留孫提了這個建議出來,也怪不得徐福會同意。

二人都是算計極精,感覺對自己有利,區別只在梅清並非什麼分身,而是一個真真正正地大活人,這一點,張留孫知道,而徐福卻是不清楚。

徐福看來,梅清這個分身雖然自有元神,但在棋道這種東西上,講求的是心神一致。一個獨立的元神,不僅不可能產生太大地助力,在關鍵時候,反倒容易出現走神打岔的效果。

這事情也很簡單,真正地高手,兩個人聯手下棋,不一定比一個人就強了,反倒可能產生分歧,出現矛盾。

因此對徐福而言,在這種需要指揮合一地對抗中,指揮一個毫無反抗意識地銅人,反倒比指揮一個經常有自己想法的元神來得容易又高效。

但問題是梅清並不是一個第二元神這樣地分身,他是一個完完全全獨立地人。只要張留孫告訴他子落何方,他完全有能力自己來搞定這件事情。張留孫和梅清根本就是分工合作,對付一個徐福,這便宜自然是佔大了。

第二卷 千金鑄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