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夫君這一回橫豎是要把功勞讓出去的——如今剩下來收尾的事兒,也該其他人去操心了!所以他可以早點回來……再過三五日就到!”

“那咱們可得預備預備。”黃氏忙問,“這次肯定是大捷了,可要設宴慶賀、使人迎接?”

“夫君說他獨自一人先回來,輕車簡從。”衛長嬴目光緊緊盯著信箋,隨口道,“所以不必大動干戈了,等大軍班師歸來再弄那些也不遲。”

黃氏就改口道:“公子這些日子操心戰事想也勞累,不備儀式也好,可以讓公子先回來歇一歇。”

“正是這個理兒!”衛長嬴放下信,點一點頭,道,“先著人把夫君住的屋子好生清掃了,被褥都拿出去曬一曬;再者令採買多備一些夫君愛吃的菜餚,讓廚子這兩日就做起來練一練手;還有就是打發人去跟芯淼說一聲,今兒個下午我不陪她出去了,讓她也跟太平酒樓那邊交代下,過兩日夫君歸來,我得請她先給夫君看了平安無事,才輪得著旁人的——讓太平酒樓那邊以及三五日後約好計程車族都給我先等著!”

黃氏笑道:“公子的屋子是每日都打掃的,不過……先前公子身子沒好全,所以才跟少夫人分了屋。如今公子……”

衛長嬴一怔,微微紅了紅臉,隨即道:“總之都打掃下罷,等人回來了再說!”

接下來幾日,整個明沛堂都在衛長嬴的督促之下雷厲風行的收拾起來,本來眾人現在對衛長嬴就非常忌憚了,再加上一個挾勝歸來的沈藏鋒……雖然這次他不會佔據首功,但西涼諸人都知道這次若無沈藏鋒運籌帷幄,秋狄大單于險險又逃出生天了——由不得他威信不蒸蒸日上。

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敢怠慢,將明沛堂拾掇一新,倒比過年時還齊整幾分。

風塵僕僕的沈藏鋒由“棘籬”護送歸來,見這情形,暗暗點頭,心知自己離開的這段辰光,妻子並沒有因此被族人排擠下來,倒是進一步控制了明沛堂。

衛長嬴雖然巴不得接到信後就立刻翻身上馬,馳騁百里去見他,然而身為當家少夫人,到底按捺住了這樣的衝動,還把如此攛掇她的顧柔章嚇唬了一番……此刻也就是領人迎在二門處——對丈夫的滿腔思念情,礙著身份沒太多地方能用,收拾明沛堂上下、預備丈夫喜歡的菜餚之外,皆花在了梳妝打扮上。

這日她穿著新裁的一套丹色銀泥纏枝牡丹紋的對襟廣袖上襦,內穿牙色並蒂蓮開訶子,繫著一十二幅彩繡間色裙,腰束玉帶,腕攏金環,高高綰著凌雲髻,六樹花釵在陽光之下輝煌閃爍,耳畔一雙鳳羽模樣的翡翠墜子,將脖頸都映得一片碧色——正是過門之後敬茶時蘇夫人給的禮。

衣飾釵環連婆婆給的見面禮都用上了,妝容卻很是清淡,只淡淡描了眉,眉心略點硃砂。然而衛長嬴天生麗質,人比花嬌,雖是素顏,卻亦是豔壓群芳。笑意盈盈的攜著一群花枝招展的使女在月洞門後相候,絲毫不覺裙釵奪了光彩,反而愈顯她姿容絕美。

沈藏鋒一下子想起了新婚時候的閨房之樂,那時候清晨起來,自己自告奮勇替妻子上妝,卻只會描眉,被妻子嬌嗔之下硬著頭皮點了一滴硃砂於眉心,又強掰了一番理由把自己不會用脂粉遮蓋了過去……心下就是一熱,不待妻子開口,快步上前攜住她的手,微笑著道:“你在裡頭等我就好,怎麼還要在這風口上?”

眾目睽睽之下他心裡再多甜言蜜語也只能這麼一問,衛長嬴卻感覺到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心下歡喜得無以形容,抿嘴笑道:“你這些日子才回來,哪能不迎一迎?可惜家裡事情多,只能在這兒等你。”

黃氏含笑上來圓場,道:“公子一路風塵,少夫人已經備了蘭湯,還請公子沐浴之後開宴。”

衛長嬴怕丈夫誤會自己違背了他的建議大開宴席,忙補充道:“只是家宴,就你跟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