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所以之前一直沒提這事,還是為了不放心這一關……究竟,人言可畏哪!”

陶氏也嘆了口氣:“可不是?尤其這一回……還是進宮!”

……臨川公主的生辰是五月十八,雖然說去年皇后親自為公主殿下舉行過隆重的及笄禮,但作為聖上近年來最為寵愛的金枝玉葉,臨川公主的十六歲生辰還是得到了宮裡宮外一致的重視。

五月十八這日,不但宮中處處張燈結綵,裝飾一新,皇后所居的長樂宮中晝夜趕工移了成千上萬公主最喜歡的石榴花盆景,以賀公主芳辰。帝都諸命婦,除了提前告惱告病的,俱紛紛盛裝嚴服,攜帶媳、女入宮道賀覲見。

坐在馬車上,從略挑了一線車簾的縫隙裡看出去,香車寶馬絡繹不絕,紛紛擁向宮門,所揚起的煙塵幾乎遮蔽天日。一路脂粉香氣與環佩之聲就沒停歇過——還沒見著臨川公主,只看這場面,也能感覺到所謂金枝玉葉的尊貴了。

衛長嬴讓人放下車簾,免得車流滾滾之間灰塵撲入,心想:“怪道坊間要說‘娶婦得公主,平地買。官府’呢,這位殿下如今才十六歲,然而為了她這個生辰,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各家閨秀,無一人敢怠慢。帝寵如此,駙馬豈能不跟著沾光?只是本朝公主歷來剽悍,也不知道這位殿下性情如何,要是個不好相處的,駙馬縱然平步青雲,想也日子可憐。”

車聲轆轤、駿馬嘶鳴之中,衛長嬴的馬車跟在婆婆、嫂子之後,進了宮門,宮城極厚,衛長嬴在車裡感覺外頭暗了許久才恢復光明,但又不很明亮,她示意琴歌稍微挑了點簾子往外看,卻見兩邊俱是高高的宮牆,原來是行在了夾道之中,高牆擋住了光,怪道會黯淡。

到了命婦們指定下車的地方,衛長嬴被扶下來後先找到蘇夫人和兩位嫂子,被提點了幾句覲見的忌諱——其實這些在家裡時蘇夫人早就教導過了,如今再提也是怕她忘記。畢竟蘇夫人這會帶進宮的女眷,也就衛長嬴是頭一次進宮。

衛長嬴原樣複述了一遍,蘇夫人見她回答無錯,暗鬆了口氣,道:“你也不必太緊張,宮裡各位貴人都是極和藹的。”又壓低了嗓子寬她心,“到底咱們沈家在聖上跟前也有些體面,尤其鋒兒素來得聖上垂青。貴人們斷然不會故意為難你,到時候若被問話,你恭敬些就成。”

“多謝母親教誨!”衛長嬴感激的謝了婆婆,正要說什麼,旁邊已有同樣下得車來、被媳女環繞的貴婦來向蘇夫人招呼:“秀曼姐姐,真是巧了,在這兒遇見。”

聽這貴婦直呼蘇夫人的閨名,衛長嬴曉得必然是蘇夫人的知交好友,忙打點起精神,與劉氏一起扶著蘇夫人走過去寒暄,端木氏領著沈藏凝跟在後頭……就聽 蘇夫人含著笑道:“可不是?韻秋妹妹今兒怎是獨自來的?含露妹妹呢?”

說話之間,兩邊都已經走近,衛長嬴一眼掃過,不由微微一怔,跟前這一群人,她瞧著都有些眼熟……尤其內中一個鵝黃衣裙的少女,神情沉靜,儀態端莊,這一位……不是衛令月麼?

她認出知本堂一行人,知本堂的人也注意到了她,那位閨名為韻秋的貴婦微微一笑,先道:“大嫂她前兩日咳嗽起來,怕過了病氣給旁人,是以提前告了罪,今兒個就著我帶著孩子們來賀公主殿下。”

跟著目光在衛長嬴身上一溜,淡淡的道,“我還沒賀過姐姐家的喜事呢……這是姐姐的三媳,幾個月不見,倒有些眼生了。”

蘇夫人笑容滿面的拍了拍衛長嬴的手,親熱的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去年你們是回過鳳州的,想來見過這孩子。論起來你們也是親戚呢!”就替衛長嬴介紹,“這是知本堂的二夫人,與你們二舅母也是同族姐妹。”又說跟著張韻秋來的也都是親戚故舊,讓兩邊見禮。

去年知本堂的女眷們由宋綿和領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