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抽盡力氣般,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此番多謝三皇子出手相救,日後若有需要的地方,小女子定不推辭。”

楚靖寒狀似無意地從懷中掏出紫金蝴蝶面擱在床頭的矮几上,“無妨的,只是你的身子,還得好好養著才是,這面具倒是個精緻的,日後可得收好了。”

“……唰”,江兮淺雙眸立刻掃過去,在看到那紫金蝴蝶面時面色驟然變白,而後警惕地看向楚靖寒,他,難道都知道了?

這樣想著,嘴角勾起一抹苦澀。

自己怎麼能忘了,綵衣樓主燻綵衣,最為標誌的不就是這特別的紫金蝴蝶面麼?

面前這人雖是皇家之人,可看他那高深的內力就知,定是江湖中人,只是,江兮淺低下頭在思索著,擁有能與她匹敵的高手勢力就那麼幾個,那他到底是屬於其中哪一個呢?亦或者,都不是……

心中沉思著,見楚靖寒沒再開口逼問,她的心終於稍微放下了些。

抬起頭,這才有心思打量周圍。

泥牆,木床,草頂。

約莫十個平米的房間,除了一張冷硬的木板床,一大一小兩個衣櫃,一張已經褪色的木桌,兩條長凳之後便再無其他;看起來倒像是無憂谷外那些農戶家的屋子。

“這是寒風一位遠房親戚的家,你只需好生歇著便是”,楚靖寒低下頭,卻沒有忽視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輕鬆。

當真是燻綵衣?

江兮淺嘴唇動了動,思索再三,終於囁囁嚅嚅,窗外天色已經漸漸變暗,“我這是睡了幾天了?”

“一天一夜”,有些事就算楚靖寒再想問,卻知道她那般七竅玲瓏心之人,到底不能衝動;若嚇走了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咕,咕咕……”

就在兩人都沉默著,屋內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

江兮淺頓覺面色一紅,“啊,那,那個,我……”

“……你先在床上歇會兒,我立刻讓寒雪備膳”,楚靖寒仍舊面無表情,連語氣都沒有絲毫波動,好似因為寒毒連表情都僵硬了般,起身,毫不拖泥帶水。

“呼——”江兮淺長長地鬆了口氣,兩頰飛快地浮起酡紅之色,揉了揉小腹。

前日那番折騰,自己又超過十二個時辰滴米未進,會餓也是正常的。只是這番,當真有些難為情,她抬起頭飛快地朝著木門處忘了下,知道確定人已經走遠之後,這才趟回床上,望著屋頂被捋得整整齊齊的韌草發呆。

她長長地嘆口氣,實在沒想到,自己最先暴露的竟然是綵衣樓主的身份。

無憂谷、樓外樓和綵衣樓,在江湖上雖然都以神秘並稱,但前兩個她好歹會時不時在江湖上走動,可綵衣樓,她已經數年不曾接過任務,甚至已有一年有餘不曾與七色鬼殺聯絡,連樓中大小事務她都扔給了可靠之人。

就連她自己都懷疑這江湖上是否還有人記得當年勇奪七彩風信子,最終被老樓主確立為少主的神秘少女,燻綵衣。

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句話當真就是她活脫脫的真實寫照。

還有兩日就是與赤焰他們約定的時間,她到底該怎麼擺脫他們呢?

雖然她很好奇,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那紫金蝴蝶面代表的意義;可他們既然不說,她也樂得裝傻。

身為風信子之首,最擅長的便是插科打諢,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那厚得連劍都劈不開的臉皮;當然只是在某些特定時候,她有些不確定。

閉上眼,稍微感受了下,體內內力充盈,若想要離開,很容易;可要避開他們還不能讓他們追住卻很難。

“咚,咚咚!”

就在她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盤算著該如何溜走的時候,那有節奏帶著脆響的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