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越來越大,雨點逐漸不見了。

只剩下了雪在下,越下越大。

鵝毛大雪。

不知何時,我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再梳頭。

只是舉著鏡子在照著。

過了很久,我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身上覆蓋了白皚皚的厚厚一層。

有人進來了,腳步很是輕微,但我還是聽到了。

所以我動了動身子,身上的雪花瞬即消失不見。

是劉一飛。

她懷中正抱著一個襁褓。

不用說,襁褓裡肯定有個嬰兒。

慢慢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我走了過去,看著那個嬰兒。

沒有哭鬧聲,我以為它安靜地睡著了。誰知道,它不僅沒有睡著,而且眼睛瞪得很大,一副十分精神的樣子。

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嬰兒,看起來非常純淨。

“二桃,我把警察殺死了。”劉一飛冷冷地說道。

只是哦了一聲,我並沒有說話,裝起鏡子和木梳,點根菸叼在嘴裡,反覆地吞吐起煙霧。

“原來他是有家庭的,想讓我當他的小三,我不當,要舉報他時,他想殺死我,但你知道,現在的我,是根本殺不死的,所以我就殺死了他!”兩行清透的眼淚從她的臉頰上緩緩地滑落。

“活著真沒意思!”她又說道,流落到下巴上的眼淚凝凍住了。

這天實在是太冷了。

“賠給你這個!”她掏出一把紙扇遞給我,“是我男人將你的那把給弄壞了,他欠你的,我替他還你。”

我伸手接過了扇子,呼啦一聲在胸前扔開了,不停地在胸前扇著,笑言道:“活著,起碼還能裝個逼!”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劉一飛突然問道。

愣了一下,然後我點了點頭,又掏出鏡子照了起來,幽幽地說道:“像我這麼帥的人,不幽默怎麼行!”

“可是,二桃,你真無聊,你是我見過天底下最無聊的人,看到你,我感到更加絕望!”劉一飛說道。她看起來很木然,木然得就像一個木頭人,眼睫毛上落滿了雪花。她懷裡的嬰兒裂開笑了,露出了血紅色的牙齒,和漆黑如墨的舌頭。

☆、第八十九章:得寸進尺

雪下得越來越大。

天空中烏雲密集,黑壓壓低沉沉的,持續不斷地釋放出電閃雷鳴。

“二桃,你說這個孩子該咋辦?”劉一飛抬首問我。

“你想咋辦?”我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半躺著。

沉默了。

她在猶豫著。

約有半柱香的時間過去。

“我想摔死它!”她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眼睛瞪得通紅,咬牙切齒地說。

點了根菸叼在嘴上,我不住地吞吐著煙霧,逐漸眯起了眼睛,慢慢地裂開嘴笑了,說道:“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是,你根本就摔不死它!”

“什麼?!”劉一飛的面色刷地變得十分蒼白,隨即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不可置信地大聲說道:“不可能,既然我能生出它,我就能毀滅它!”說著,她伸直胳膊將懷裡的襁褓高高地舉了起來。

嘭!

一聲沉悶。

襁褓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裡面的嬰兒哇哇地哭了起來。

哭得很悽慘,很無助的樣子。

畢竟,它還只是個嬰兒。

“孩子多大了?”我有些於心不忍,皺眉問道。

“六個月了。”劉一飛緊閉著雙目,表情痛苦地回答道。

“六個月已經夠了,它會讓你付出代價的!”眼角不由得跳動了一下子,我開始擔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