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童運功迅速壓制住亂流的真氣,收起自身黑紫色的氣,如今這種狀況,他心裡很清楚,是修煉那種秘法的代價。

越往後練,自己的情緒便越容易控制不住,對心神的耗損尤其明顯。

烏童他這樣,像是修煉方面出現了問題,思索間,我視線微移,不經意瞥到烏童右手掌心,竟然在出血,他什麼時候受的傷

許是身為醫者的關係,我並不喜看到鮮血,隨即,拿出藥膏放到烏童旁邊。

烏童勾唇微挑:“怎麼你在關心我”

“醫者關心病患,不正常嗎”

“我可是個抓你的壞蛋,受傷了不就正好方便你逃跑嗎”

“那你可就想錯了,作為醫者的第一門課就是,在醫者眼中,只有傷患,無關是何身份。”

“意思是說,不管是人是妖,亦或是其他動物,只要是受了傷的,就不能見死不救。”

烏童一愣:“你…”

“藥已經給你了,你自己拿去上藥。”

烏童一聽,微低眼眸,繼而伸手拿起藥膏,持於手心。

靜默片刻,我忽的開口說道:“說實話,你當時傷害玲瓏的時候,我真的非常討厭你,好在玲瓏沒有受傷。”

然事情已過去四年之久,烏童在被追殺逃亡的日子裡,也定經受了許多痛苦和傷痕,若現在非要論誰對誰錯,哪裡還說得清呢,更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片刻,我繼續說道:“那件事我沒有辦法評判,但客觀來說,你有錯,五大派的決定也不甚妥當,我不偏袒任何一方,在逃亡的日子裡,你…”語氣委頓:“我不揭你的傷疤,同樣,我也沒有這個資格。”

說著,我的腦中想起了一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也沒有人生來便是好,這一切都是各人的經歷和選擇罷了。”

烏童怔愣了半晌,似是對這番話著實地訝異,只是其中一句話,他並不贊同:“有句話,你說錯了。”

“哪句話”

“關於這件事,你當然有權說話,因為受傷的人,是你。”

“我當時是為了保護玲瓏,照你這麼說,要我來處理這件事,我一定先把你狠狠地打一頓,替玲瓏出了這口惡氣。”

我邊揮舞著拳頭,邊繪聲繪色地講述著。

“然後,左一拳,右一腳…”

“你這不會,要把我打殘吧”

“我才沒那麼血腥呢,不過至少呢,要讓你好多天,都癱在床上,養病。”

烏童一聽,輕輕一笑,如若真的是這樣,他倒也甘願被我打。

“雪星靈,轉過身去。”

“幹嘛”

“我要給自己上藥,難不成你想看”

我迅速轉身:“男女有別,我才不看。”

我轉過去的那瞬,烏童快速抬起手,一記手刀,很是乾脆地落於我的後頸處,將我弄暈了過去。

隨即,連忙接住我後傾的身體,將我慢慢地平放在床上:“抱歉,我騙了你。”

烏童用藥止血包紮完後,垂眸望著藥膏,繼而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那上面有道劃痕,瓶身的色澤略微暗淡了些,看上去,像是幾年前的瓶子。

當初,多虧了有這瓶藥在。

那段極其艱苦的日子,烏童始終都記得,自己已經數不清楚,是第幾次被逼上絕路,然後從死亡地獄裡爬出來。

腦海裡回憶起我所說的話,沒有人生來就被定下好壞,烏童忽的苦笑:“只可惜啊,對我來說,太晚了。”

而身上所受的每一道傷,都在時刻告訴他,他心裡的恨,仇恨若真那麼容易放下,它就不叫仇恨了。

說著,烏童視線微移,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