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二夫人來到沈暖玉住的西屋,把荀穆來送宣紙的事情說了。

沈暖玉聽了,低頭沒說話。

沈二夫人把她攬在懷中,輕握著她的手,溫聲說:“這嫁了人的,總也不能任性。”說著說著,自己先紅了眼圈,“也住了兩三日了,明日回去吧。”

沈暖玉覺得沈二夫人的懷抱很溫暖,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生病窩在母親懷裡時的情形,回握住二夫人的手,柔聲說:“等過一陣子,玉兒跟侯爺說說,他還能讓我回來的。”

沈二夫人那帕子擦擦眼淚,輕應了一聲。

晚上睡覺的時候,便和沈二夫人學起在侯府打娘娘牌,一次贏二十幾兩的事情。

沈二夫人聽了,只是驚詫,“一次贏了那麼多?”

“可不是,所以嬸孃有什麼傷心的,玉兒現在手裡頭有餘錢了,等過一陣子,和侯爺提提,還能回家來的。”

沈二夫人不免要勸說:“就是贏錢,也不能總贏人家的,雖說你那幾個妯娌不差這些錢,但時間長了也不好。”

“嬸孃提點的是。”

娘兩個躺在床上,沈二夫人未免要說些私密的話,便又委婉的問:“侯爺對你可還好?”

沈暖玉也聽出了沈二夫人的弦外之音,點點頭說:“侯爺對我很尊重。”

沈二夫人微微抬眼看沈暖玉,只見著孩子垂眸拿手指頭描畫枕巾上繡著的蘭花。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問,昨日偶然間看見了孩子後頸上那些紫痕,便細細留心了些,白天有衫子遮著,尚且看不出來,只等這會穿著中衣,若隱若現的也瞧見了身上有青的地方。

沈二夫人也是成婚二十幾年的人了,又怎麼不懂這些,沈二老爺向來對她都是尊重,她有身子不適的時候,也從來都不勉強,夫妻二人有說有量。孩子身上那些……怕是一個用強,一個掙脫,一來一去,那平西侯又是慣常舞槍弄棒的,還有侄女個好……

沈二夫人想著,就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將孩子攬在懷裡,輕輕拍著肩膀。

沈暖玉也覺得困了,閉上眼睛,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吃了早飯,去小祠堂給原主的父親上了香,磕了頭,便回侯府了。

先去安怡居給老太太請安。正趕上眾人還沒散,老太太擺擺手笑說:“涵哥兒媳婦過來坐。”

沈暖玉笑著坐到老太太的身旁。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說,“這才走了幾日,竟好像走了好一陣子似的,在孃的住的可好,沈二老爺夫婦可好?”

沈暖玉依依答著。

一時高宜嬌竄到她的懷裡,環著她脖子說:母親可終於回來了,嬌嬌都想你了。”

眾人聽了都笑,“嬌姐兒越來越黏涵哥兒媳婦了。”

沈暖玉將高宜嬌環在懷裡抱著,只等散場了,高宜嬌依舊環著她脖子說:“母親抱嬌嬌回去。”

夏嬤嬤走過來抱高宜嬌,“姐兒聽話,到媽媽懷裡來,看奶奶抱不動你。”

高宜嬌掙脫開夏嬤嬤,落了地來牽沈暖玉的手,“我跟母親一起走。”

從安怡居出來,郝婆子領著巧萍巧慧過來接,“奶奶的東西已經都搬到新居了,也不知道屋裡佈置的合不合奶奶的意,奶奶回去驗驗工去。”

沈暖玉便牽著高宜嬌的小手往新居走,夏嬤嬤陪在旁邊笑說:“這院子離桂香院可近了,以後奶奶來看嬌姐兒,兩步路就到了。”

馨香看著新院子,提議說:“還沒有院名兒呢,奶奶想一個吧,要不然也不能總叫桂香院旁邊的那個院子。”

郝婆子附和說:“馨香姑娘說的可不是。”

沈暖玉笑說:“等侯爺回來,請他起一個吧。”

幾人聽了就都盼望著侯爺今天能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