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彷彿,只不過,史思明那眼神中充滿著挑剔,而這一位則是純粹的審視。

“杜大帥,想必李將軍已經等急了,我就送到這裡吧!”

“連日以來叨擾懷義可汗了,就此告辭。”

杜士儀打了個手勢,麾下幾名牙兵立刻上前來,將李懷玉裹挾在當中。見李懷玉在最初的吃驚過後,就老老實實沒有任何反抗,他不禁微微一笑。接下來,同行的龍泉發出了一系列軍命,六百牙兵須臾井然有序地自城門疾馳出去。等到他這一行人和阿爾根會合之後,這位足足在此等待了四日的安北大都護府重將,葛邏祿左廂熾俟部族長長長舒了一口氣,竟根本顧不上問此行的得失。

路上,阿爾根得知僕固懷恩竟然只帶了四百牙兵趕往僕固牙帳城,又是不以為然,又是暗自腹誹。行險也該有個度!安北大都護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杜士儀親身犯險,這倒算是安全回來了,可僕固懷恩竟然也這麼幹,一個個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有多重要嗎?不過,他一個葛邏祿族長,替他們操心幹什麼?

杜士儀再次從同羅牙帳城安然歸來,對於安北牙帳城的軍民將卒來說,無疑是提振士氣的好訊息。

當他踏入安北大都護府節堂,見除卻僕固懷恩在內的文武已經全部到位,他徑直走到主位前,轉身一振大氅落座,就只見面前幾十人齊刷刷行禮參見,縱使文官亦是散發出一股精悍之氣。他微微頷首吩咐眾人起身之後,方才用平緩的語氣起了個頭。

“此行同羅牙帳城,我見到了平盧節度左廂兵馬使,也就是我當年在雲州的舊部侯希逸。一晃二十多年,他一直在范陽平盧河東節度使安祿山麾下,我本以為當年袍澤情誼不在,卻沒想到,他告訴了我一個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滑稽的訊息!”

杜士儀不談此行去見都播之主的結果,卻突然從這樣一個誰都沒料到的話題說起,一時節堂中一片寂靜,包括李光弼在內,每一個人都不明其意。只有莫名其妙被人領到節堂外的李懷玉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暗自犯起了嘀咕。侯希逸不會真的把安祿山請求和都播聯手進兵的圖謀告訴杜士儀了吧?

他還正在這麼想,就只聽節堂上杜士儀突然重重一拍扶手,聲色俱厲地說道:“身兼范陽、平盧、河東三鎮節度使的安祿山,派侯希逸去見都播之主懷義可汗,竟是要請求對方與他聯手,圖謀我大唐江山!”

此話一出,李懷玉嚇了一跳,節堂上更是一片譁然。安北大都護府精兵強將如雲,再加上地處整個大唐情勢最複雜的地區,一直對於其他地方的軍將不太以為然。如王忠嗣這樣成名極早,無論勇武軍略,還是人品忠義都無可挑剔的名將,他們自也真心敬服,可對於安祿山這個三鎮節度使就沒那麼客氣了。在他們看來,那不過是一個因為權相李林甫一力支援提拔,天子偏愛而躥升上來的幸運鬍兒,如今竟然還凌駕於自家主帥之上,簡直是天子瞎了眼!

而現在就是這麼一個胡兒,竟然還圖謀大唐江山,簡直是痴人說夢,膽大包天!

也不知道是誰起頭破口大罵,整個節堂中竟是一片聲討聲。直到杜士儀伸手壓了壓,這剛剛幾乎要掀翻屋頂的聲音才被壓了下去。

“侯希逸雖曾在安祿山麾下多年,和我亦不通音信,可骨子裡卻仍秉承忠義。他家小為安祿山所挾,不得不來,只能將此事轉告於我,希望我能夠出面挽回。可是,他未免高看了我杜士儀!如果是換成二十年前,甚至是十年前,我還能據理死諫,希望陛下能夠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天底下到底誰忠誰奸,可就在不久之前,安北牙帳城也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一個羅希姡В��業髖墒鼐��謎飫鍤乇縛招椋��被溝剮心媸��湃味褳狡哿杈�瘢�招┰斐剎徊庵�觶∷�尷�'是誰?前右相李林甫的親信,今右相楊國忠從泥潭裡頭撈出來的,陛下竟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