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試,我還覺得風光,這下子手腳都給絆住,其他什麼都別想幹了!”

“這便是那位範使君的計策了。”杜士儀無奈地聳了聳肩,隨即說道,“不過,如此繁難的事你做一做也好,你之前當正字可是閒得發慌!橫豎我的本意,原就不僅僅是讓你在大都督府鉗制他的。”

“知道知道,我不就是抱怨兩句嗎?這樣的上司真是不好打交道。”

杜士儀當然贊同韋禮的說法。他第一任萬年尉時的上司是韋拯,不消說對他是極其看顧的;第二任左拾遺的頂頭上司是源乾曜和裴灌,自然也都是好相處的人,後來調到麗正書院,固然張說最大,可並不常來,而徐堅賀知章都對他很照顧。而此次到成都對上範承明,這確實是一場硬仗!

他也不是沒有打過硬仗的經歷。但對上河南尹王怡,他是藉助的宋瑕以及京兆府眾多官員之力;至於對上張嘉貞王守一,也不知道借了多少勢。而這一次,他自己就頂在最前面!這無關政爭黨爭,更牽涉到的是一個群體的利益,成都一縣乃至於益州一地的穩定!

“杜師,杜師!”

韋禮突然聽到外頭這個聲音,登時有些疑惑。而當杜士儀吩咐進來,外間一個垂髫童子捧著一個木盒興沖沖進來時,他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不過小半年不見,杜士儀連弟子都有了?

“杜師,這是按照茶經炒製出來的新茶!雖然此前失敗了幾回,但彭大伯他們試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成功了,沏出的茶香氣四溢,苦澀回甘,彭大伯他們雖然不甚喜歡,我卻愛得很!”一口氣說到這裡,陳寶兒方才突然發現旁邊有客,頓時有些赧顏,捧著木盒趨前幾步放在了杜士儀面前的案上,他才後退幾步,又轉身對一旁的韋禮行禮道,“見過這位郎君。”

“這是益州大都督府新任司戶參軍京兆韋十四郎,我的同年,奉範使君之命主持今歲的益州解試。他和我相交莫逆,你不妨叫他一聲韋世伯。”

“啊……韋世伯!”

陳寶兒低低驚呼了一聲,連忙行禮不迭。他這些天都在彭海那邊的茶園,有時候就住在家裡。張家村那些村民也好,彭海等客戶也好,對於成都城內的官場中事都不太在意,他又是今天剛剛回來,這大訊息竟還是首次聽聞。想到崔頜過年後就在發奮讀書,彷彿想求今科解送,他忍不住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

“那崔郎君豈不是今科有望?”

這一次,韋禮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什麼崔郎君?”

“就是進了縣學,又跟著杜師讀書的……”

陳寶兒這話還沒說完,韋禮就立刻叫道:“杜十九,你剛到益州就左一個弟子右一個弟子,這也太快了!”

“別聽你韋世伯一驚一乍。”杜士儀對有些難為情的陳寶兒解釋了一句,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要喜歡也儘可挑十個八個弟子教導。寶兒心xing率直過目不忘,所以我也算是見獵心喜。至於崔頜,根基打得不錯,他父親卻又懂事,我既然延其入縣學,留他也給寶兒有個伴。”

“兒女都沒有,弟子倒先有了。”韋禮嘀咕歸嘀咕,可實則也有些動心,但看到杜士儀面前的木盒,想到剛剛陳寶兒說的話,他連忙岔開話題道,“這是送來的什麼茶?聽他說得如此不同信尋常,快拿些來讓我嚐嚐?這兩年長安洛陽蜀茶漸漸盛行,我阿爺也好這一口,若真的不凡,我到時候捎些回去送給他!”

“寶兒。”杜士儀以目示意,陳寶兒連忙就出去吩咐人準備各sè用具了。等到東西——送進來,杜士儀坐著不動,竟然又是他親自看火燒水準備杯盞,看得韋禮更加心動。

他才剛剛嘟囔了一句有事弟子服其勞,外頭突然又傳來了一個聲音:“明公,玉奴小娘子來了。”

“她也來湊熱鬧!”杜士儀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