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辭穩穩抱著他,一字一句似欠揍的語氣:“我才不放。”

祁清輕呼了一口氣,用手背遮擋住眼睛,心中五味雜陳:“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脾氣?”

江嶼辭回憶起被他暴揍的經歷,搭在他後腰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估計是後遺症。

他把人輕放到床上,順手幫著蓋上被子,還不忘留下晚安吻,“是我得寸進尺。”

祁清推開他,藉著臥室的燈光看了眼腕錶,眉頭輕擰:“我過會兒要去公司。”

今天週一,九點上班。

江嶼辭關掉燈,湊到他耳邊呢喃細語:“我叫你,我當你的人形鬧鐘。”

臥室一片昏暗,只有電腦螢幕發出的微弱亮光,祁清很輕地打了一個哈欠,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倦意在臉上徘徊。

江嶼辭側身躺在他身旁,很自然地把他攬進懷裡,“你現在必須睡覺,睡不著的話我唱歌哄你。”

聲線繾綣纏綿,好聽得要命。

祁清懶得揍他,眼睛微闔,緩緩沉入了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遊走於睡夢和清醒之間。

耳邊傳來了溫柔的旋律,內心隱藏的淡淡憂慮隨著歌聲逐漸消散。

睏意環繞,思維變得模糊,忘記和得寸進尺的狐狸精說不許抱著他睡了。

歌曲落下尾聲,江嶼辭捕捉到了清淺的呼吸聲,氣息拂過頸間,帶來一陣微妙的酥癢感。

果然,不困了。

他低下頭,下巴溫柔地抵在祁清的頭頂,同一時間,手臂緩緩收緊,將懷裡的人攬得更緊了些。

第一次這樣抱著他睡,江嶼辭的內心湧動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好在電腦放的位置離床不遠,這個距離他能看清進度條。

……

8:20分。

進度條:74。

確實,垃圾電腦。

江嶼辭輕拍著祁清的後背,溫聲叫他:“哥哥,要起床嗎?”

祁清眼皮動了動,半夢半醒之間說了個“不”字。

江嶼辭被這個字砸懵,表情滯了一瞬,甚至於漂亮的狐狸眼都染上了幾分迷茫。

他腦子缺根筋,會以為這是撒嬌。

指尖不經意蹭過後頸,祁清驀然睜開眼睛,身體不受控制地僵住。

回過神來的江嶼辭在他耳邊低聲誘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著:“好好好,不起不起。”

“你聽錯了。”祁清推開他,泰然自若地從另一邊下床,“我說的是嗯。”

如果面前放著能時光倒流的按鈕,祁清一定會把它摁爆。

江嶼辭撐著腦袋,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好,我聽錯了。”

祁清:“……”

他假裝淡定地看了眼電腦螢幕,而後面無表情地進了浴室。

江嶼辭懶懶地耷拉著眼皮,眼睫上溼意氾濫,二十四小時沒合過眼,精氣神稍微有點差。

餘光掠過擺放在他這邊的拖鞋,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貼心地將拖鞋送到浴室門口。

他輕叩了兩下浴室門,“哥哥穿鞋。”

浴室門不隔音,祁清繃著臉開門,將拖鞋拿進來,不曾給他一個眼神。

江嶼辭看穿了美人哥哥的彆扭,眼尾小幅度上揚偷樂,他迅速跑到客臥刷牙洗臉,而後把五分鐘前送到門口的早飯提了進來。

“吃完早飯我送你去公司。”他朝祁清招了招手,未經打理的頭髮亂糟糟的,像潦草小狗。

祁清瞥了眼餐桌上的早飯,腳步頓了頓,本來想說不餓,但觸及那雙笑意吟吟的眸子,被迫改了口:“不用你送。”

走近,他注意到了江嶼辭眼下的烏青,心口止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