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別墅。

蔣晗旭死死盯著祁清發過來的郵件,彷彿一頭被激怒的猛獸,雙眼赤紅,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

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理智的防線徹底摧毀,“砰!”一聲巨響,他用力一拳砸在鍵盤上,鍵帽紛飛,如同被狂風席捲的落葉。

上次被酒杯砸到頭的男子低著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眼前的瘋子一個不稱心,又砸他一頓。

媽的要不是因為姐姐住院,瘋子錢給的多,他早就跑路了。

心裡的聲音剛落,頭頂迎來了一個滑鼠。

一般疼,但——

死癲公就不能換其他的人砸嗎?好想上去抽他兩個大嘴巴子。

狗東西,為了錢,他忍。

發洩完後,蔣晗旭平靜地看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指節,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感。

“為什麼?”他低聲喃喃,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紅。

思緒被拉回那個遙遠的夏天——

校園裡瀰漫著一種淡淡的離愁別緒,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他抱著一束白玫瑰,目光久久落在那抹清冷矜貴的身影上,當站在暗戀三年的人的面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次跳動都似乎在胸腔裡掀起一陣風暴。

他不斷地在心裡默唸著準備好的臺詞,卻又擔心真正說出來時會變得語無倫次。

祁清似乎是猜到了他想說的話,看向他時眼神淡漠又疏離,甚至染上了幾分厭惡。

他懂,這是一種無聲的抗拒。

“你有事?”祁清的語氣很冷,幾乎要將他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信心擊碎。

他自詡樣貌不差,雖然性格不好,但四年的相處時間,他沒有對祁清黑過一次臉。

表白的話沒有說出口,他送白玫瑰是以同學的名義。

祁清沒收,只淡淡地表示自己不喜歡白玫瑰。

他不明白,明明白玫瑰是最襯他的。

晚上宿舍聚餐的時候,除了祁清,其他的人都喝趴下了。

他借醉酒之際,鼓起勇氣,袒露了深藏已久的心意,把自己的心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對方眼前。

祁清的原話是:我不喜歡你,我不是同性戀。

從那天開始,他被打入了死牢,再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留學回來,祁清接手了家裡公司,怕他年紀輕壓力大,他像條狗一樣創辦了一個小公司陪他玩,每年都往裡面砸錢,沒什麼利潤可言。

想不通,祁清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思緒回籠,心臟被那條“在我眼裡,你甚至沒有和他比的資格”的郵件佔據,他感受到一股難以名狀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

不是比不過他,是沒有和他比的資格。

真他媽搞笑。

怨種手下不動聲色地偷瞄了他一眼,看他難受得掉眼淚,心裡爽歪歪。

蔣晗旭慢慢站起來,收斂情緒道:“拿上檔案,去京城。”

怨種恭敬應聲:“是。”

……

辦公室休息區。

江嶼辭收到沈松被精神病院強制管控的訊息,心裡有點不舒服,這樣的懲罰實在太輕了。

關於沈松的訊息,他不敢問沈楠,只旁敲側擊和陳姨打聽過。

沈松從小父母雙亡,是沈家資助的貧困生,恰好姓沈,不知道精神狀態是何時出現問題的。

他深深呼了一口氣,恍惚間想起了在銀杏樹下撿到的那張磨損嚴重黑白照片。

會不會就是沈松和沈楠的合照?

在他印象裡,沈松的頭髮很長,五官遮住了大半,那天揍人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