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陽光穿過層層窗簾的遮擋,在地板上鋪展開一片金黃色的圖案。

江嶼辭安靜地翻看微信訊息,把和漂亮媽媽二百六十一天的聊天記錄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全部是清清模仿他的語氣發的。

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從心底翻湧,直衝喉嚨處,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一想到清清每天都拿著他的手機替他善後,他就想抽自己兩巴掌。

其實——

對自己是否能活著回來他沒有絕對的把握,昨晚被沈松和沈訣兩兄弟扔海里的時候,他非常後悔自己沒有留下遺言。

相對於清清遙遙無期的等待,他有一個具體跳海的時間。

沒有想象中煎熬。

雖然因為腦震盪被迫在醫院待了兩個月,但起碼有三個月的時間能看到小時候的清清。

許是抽泣聲在寂靜的病房中過於清晰,睡夢中的祁清微微皺眉,迷迷糊糊地問:“你在哭嗎?”

一聽這話,江嶼辭立馬將手機扔在一邊,緩慢拍著他的後背輕哄:“沒有~老公你繼續睡~”

想怎麼睡都行,讓我睡行,睡我也行。

反正病房的門已經被反鎖起來了。

祁清極輕的“嗯”了一聲,眼睛仍然閉著,乍一看上去,睡姿好得不行。

江嶼辭淺淺呼了一口氣,額前的碎髮亂糟糟的,有一種凌亂的帥氣。

他緩緩下拉被子,目光定格在懷裡的人大面積敞開的領口處。

瞧瞧,這精緻白皙的鎖骨,就應該被種上數不清的草莓。

“真好看。”江嶼辭收緊力道,把人緊緊攬在懷裡,心臟被滿足盈滿,“是我的。”

染上他體溫的掌心在他腰上磨蹭了兩下,他耐不住性子,低聲打趣:“寶寶你這麼喜歡我的腰呀?摸了一晚上。”

祁清皺著眉吐槽:“你好吵。”

江嶼辭抿緊唇瓣,一瞬間安靜如雞。

門外。

南陽、裴延和雲潼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南陽頂著雞窩窩頭,不信邪地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晃了兩下,沉默過後,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們到底在裡面做什麼?”他打了一個哈欠,發出靈魂質問。

雲潼捧著路上買的灌湯包,一副活力滿滿的模樣,聞言零幀起嘴:“做到底啊。”

南陽:“???”

做什麼到底?

他掏了掏耳朵,腦子不太清醒地問:“什麼意思?”

雲潼眨了眨眼,“他們在裡面做唔——”

猝不及防被捂住嘴,她不滿地瞪裴延,眼尾下拉看起來兇巴巴的,“你&我!”

南陽:“……?”

裴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女朋友沒睡醒,不好意思。”

雲潼仰著頭:(?o?o)

反鎖門,肯定是在裡面做。

年紀輕輕不懂節制。

十分鐘後,沈楠、隨時和陳姨一同趕來醫院,在瞭解情況後排排坐。

二十分鐘後,走廊裡看望的人從六個變成了八個。

觸及熟悉的身影,沈楠起身,朝著來人揮手,“雲姐,快過來坐。”

雲舒拍了下祁蘊的肩膀,“你隨便找個位置坐著。”

話落,她快步走到沈楠身邊,拉著她的手小聲問:“你們怎麼都在外面坐著?”

雲潼搶答:“門被哥哥和哥夫反鎖啦。”

沈楠看了一眼被不明物體擋住的視窗,小幅度點頭。

“他們應該還沒醒。”雲舒溫柔地拍拍她的手背,就著空出來的位置坐了下來,“讓他們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