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心中並沒真的當他是騎士——誰見過沒有坐騎,揹著槍佩著劍,一個人在山裡跋涉的潦倒騎士?

一個真正的騎士,無論他怎麼落魄,掌中劍胯下馬,都是不可缺少的。因為缺少了這兩件最重要的武器,他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但是當她目睹了黑甲騎士那驚人的騎術之後,卻又懷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斷來。

一個僅僅用手摸了兩下,就讓一匹原本性子頗為暴烈的駿馬變得溫順聽話的人;一個騎馬如同走路一般輕鬆,連說話的節奏都絲毫不受影響的人;一個騎在馬上,人和馬的動作完全協調,似乎隨時都可以拔劍戰鬥的人……這種人都不是騎士,那騎士的標準也太高了吧!

她印象裡面,格爾騰領那幾位最著名的騎士,似乎也就如此而已。

這個神神秘秘的黑甲騎士,不會真的是某個厲害的騎士吧?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不由得又忐忑起來。

騎士,尤其厲害的騎士,一般都是有出身有來頭的。最常見的出身有兩種,一種是貴族家庭裡面繼承順位過低的子女,另一種是教會專門培養的精英。無論哪一種,肯定都是見過大世面,通曉“貴族法則”的。

她有信心將一個對貴族世界一知半解的冒險者玩弄於股掌之中,可面對一位真正貴族出身的騎士,又或者某個教會精心培養的預備高層,這信心就不免要大大縮水。

玩弄計謀,她會比別的貴族更加擅長嗎?顯然不是。如果這樣的話,何至於被那個來歷大有問題的私生子空降奪權,差點連命都送了呢?

那麼,比起教會的預備高層呢?恐怕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畢竟人家本來就是培養出來和貴族們唱對臺戲,互相勾心鬥角的。沒準比起用劍,他更加擅長的是用腦子……

想到這裡,絲蒂爾不禁心中惴惴不安,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前門驅虎後門進狼的嫌疑。

更糟糕的是,其實前門的老虎還在呢……

一向覺得自己很聰明很漂亮(後者尤其關鍵)堪稱格爾騰領年輕一代精華(只考慮某些東西的話或許是的)的絲蒂爾·格爾騰突然覺得,之前的選擇或許並不是那麼明智。

但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她現在橫豎也被逼到了絕路,伸頭縮頭無非都是一刀。就像是被壓上了貴族法庭的平民,罪名刑罰都安排好了,審判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在這種時候,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要火力全開把嘴炮發揮到淋漓盡致,最好能夠吊打全場,噴得原告和法官都啞口無言。

這樣的話,就算第二天帝國御用吟遊詩人就在傳唱“犯人的辯詞再精彩,也不配贏得掌聲”,最起碼努力過了,上了絞刑架也可以微微一笑,默默說一句“此上意也,非戰之罪”,給自己爭得一份最後的尊嚴。

這麼想著,絲蒂爾也就釋然了。

不管怎麼樣,都比被那群情夫一邊操一邊掐死好吧……

兩匹馬馱著背上的騎士,不急不慢地走向了格爾騰城。當看到絲蒂爾完好無損地騎馬從眼前經過時,負責看守城門的衛兵隊長眼睛瞪得滾圓,幾乎到了讓人懷疑他的眼珠子會不會掉出來的地步。

“絲……絲蒂爾小姐?!”他下意識地攔在絲蒂爾的馬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歡迎回來”?不合適,要是被羅蒙少爺知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歡迎絲蒂爾小姐,自己的下場簡直不用想都知道!

那麼,說“你怎麼來了”?也不行,絲蒂爾小姐怎麼說也還是子爵的繼承人,繼承順位僅次於羅蒙少爺。自己不過是一個區區看門的,這又不是在床上,怎麼能對她不敬!真當病得要死的老虎就不能咬死人嗎!

究竟該說什麼呢……

身材魁梧的隊長額頭上不由得浮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而且迅速地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