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瞥一眼眾人,此時雖是手忙腳亂,實則卻亂中有序。

只見村民皆卸下揹負的門扇,襯於座下,將腰身束牢其上。

待一切準備妥當,便慢條斯理安然靜候。

古今本欲招呼眾人一同逃出生天,此番一看,各個原地等死,便也顧不得許多,將修羅體催動至極致,消失在原地。

不多時,其之身影已然接近炎火山底,可即便如此神速,卻依舊遠不及岩漿天災。

回頭一瞅,漫湧的赤浪已近在眼前。

“嗚呼哀哉!”,眼見逃生無望,古今仰天大嘯。

“臭小子,快上來!”,然而正當其絕望之際,忽聽岩漿熱浪中傳來一聲呼喚。

定睛一看,竟見方才隊伍中的不苟言笑的老伯,此刻正乘坐門扇勇立潮頭,滿面急灼伸手救援,如同衝浪高手一般。

千鈞一髮之際,古今躬身一躍,牢牢扣住老者手腕,平穩落定木板之上,才發現腳下木板並非門戶,乃是木筏。

“呼”,驚魂未定的二人長舒一口氣。

“感謝老伯救命之恩”,古今誠心道謝。

老者聞言只點頭回應,繼續目不斜視操持木筏穩驅岩漿浪頭。

左右環顧,奔湧的赤流所過之處,恁他參天大樹亦或深塘淺窪,皆被瞬間吞沒,消失於灼浪之下,整個炎火山被刺鼻的滾滾濃煙籠蓋,漫天飛灰遮擋,抬頭不見青天。

只可惜了綿延十里的莊稼,頃刻間灰飛煙滅。

岩漿浩浩蕩蕩蔓延過數十里,終是油盡燈枯,冷凝板結。

一眾村民驚魂已定,迅速清點人數,見所有人皆毫髮無傷,不禁感恩戴德。

回首再看,此時炎火山再無分層色理,方圓數十里皆被烏灼熔岩覆蓋,正泛冒縷縷青煙。

“我辛苦耕種的莊稼啊,山神爺您如何忍心?”,正值眾人心緒複雜時,一名孱弱老者仰天痛哭起來,其餘人聞聲後亦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唯有為首的祭司摟住老者肩頭輕聲安撫道:“姬叔,莫要怨恨山神爺,一切只怪我等誠心不足”。

事已至此,古今亦有所感觸,不禁出言打斷對話。

“不才冒昧多言,如此苛刻的境況,諸位為何不果決捨棄,另擇佳處,卻依舊恪守兇惡,以身犯險?”,見眾人怨聲載道,古今忍不住開口。

此言一出,眾人霎時矚目而來,見是陌生面孔後不免漠然置之。

然而一名青年蓄鬚男子看清古今模樣,如夢初醒般大吼道:“壞事者正是此子,山神爺之所以嗔怒,並非我等誠心不足,乃是遭此子褻瀆”。

眾人聞言皆不明所以,探首靜聽,青年男子見狀繼續闡述道:“初時我等祭行之時,此子先是鬼鬼祟祟尾隨人後,出言詆譭山神居為蜂窩,而後又在山神爺震怒後我等虔誠跪拜時,唯有此子無動於衷,幸災樂禍”。

聞聽此言,眾人皆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盯著古今尋求回應。

“這位老哥所言不假,只有一事我須申辯,乃是我並無半點不敬之意”,古今開口解釋。

見古今承認,一行人七嘴八舌鬨然聲討起來,喧囂嘈雜聲立即籠罩整個人群。

“住口!”

突然一道渾厚的喝聲禁斷吵鬧,眾人循聲而去,待看清發聲者後瞬間噤聲。發聲之人正是挽救了古今性命的老者。

“自家劫厄為何遷怒過路之人?你們各個捫心自問,此事與此子有何干系?定是我等積善不足,致使山神爺棄佑,況且如此天災已非一遭兩遭,一切還須從長計議”。

老者言畢,眾人方才赧顏不已,低頭不語。

“老伯救命之恩,小子無以為報,只是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諸位犯愁的山神爺之怒不才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