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腹所在的半空一顆白煙雲珠緩緩懸旋,不待詳盡鉅細,倏然間便化作縷縷煙氣散向四面八方,融入古今的四肢百骸。

隨著煙氣浸透細胞,一股春風化雨的舒泰感油然而生,沉浸在其中只覺飄飄欲仙。

待到舒爽逐漸消弭,古今才意猶未盡地緩緩睜眼,震驚地發現經書內的合蒼鼎圖不知何時已消失無蹤,竟猶如從未存在過一樣,不覺感慨奇妙。

釋放念力,周身瞬間氣霧氤氳,這正是念稠如氣的徵兆,不僅如此,內視之餘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邁入念道三階的分碎之境,不禁喜上眉梢,欣然竊笑。

將修為神能盡數收回,古今起身伸個懶腰,感應到體內寵寵欲動的荒碑所指引的方向,莞爾一笑,摩拳擦掌地綢繆隨之而來的行動。

思索間忽覺腹中空空,飢腸轆轆,只得放眼當下,從長計議尋思起食慾之事。

所謂瞌睡遇到枕頭,正當古今為面前的千里泥沼愁悶時,敏銳的念識感應到不遠處的泥漿下有異物活躍。

狡黠一笑,同時意念一動,緊接著便見一隻尺許泥鱉自沼澤下竄出。

放開念識審視一番,發現其看似不足為奇,實則並非凡物,而是一隻貨真價實的靈獸,不免津涎四溢。

反觀靈鱉,本在水下愜意安眠,忽覺身體脫離泥沼後懸浮半空,察覺不妙後無管緣由,頓時豬突豨勇地掙脫束縛鑽入泥中,怎奈說時遲那時快,古今眼疾手快,不待其深遁便再度擒回。

不由分說引火起鍋,將鱉殼上的泥湯盥洗乾淨,古今抄起靈鱉便要下煮。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不曾想手中靈鱉竟能口吐人言,討饒求生。

古今知此先是一怔,誤以為自己聽岔,舉起靈鱉反覆端詳。

“英雄,英雄!”,又一聲灼心呼聲自龜殼內傳出,方才令人確信。

“好久不曾遇到能口吐人言的靈獸了”

古今卻並未搭理,只自言自語道。

聞言,靈鱉立即諂媚接茬:“某非但會人語,且說學逗唱樣樣精通,望好漢留一條性命,也好在來路有人解悶”。

“不必,我自獨往慣了,無需結夥,反倒是飢腸轆轆急需美食陪伴”,古今抿舌潤唇道。

見古今意決,靈鱉只得收斂趨附之態,轉而悲痛欲絕哀求。

“若要留你性命也未嘗不可,只是你須說出一個令我信服的根由”,古今未急於動手,而是侃言道。

見留有餘地,靈鱉則支支吾吾:“呃……,某生有痔瘡,想想便令人膈應”。

誰料古今卻不以為然道:“無礙,烹之前剜割便好”。

說話間再度支鍋燒湯,鍋碗瓢盆籌備妥當,準備動手。

靈鱉此時火燒眉毛,加之對方油鹽不進,只得鬼哭狼嚎告饒道:“別介,某上有老下有小,倘若夭亡,可教一家老小如何是好?”。

“以你之意是要我換上一口大鍋?”,古今心覺有趣,揶揄地盯著靈鱉駭唬道。

見無可挽回,靈鱉雖萬念俱灰卻並未坐以待斃,反轉態度後剛毅果決,堅定不移道。

“好漢若執意烹某倒也無礙,只是可否忍耐一日,只一日便可,教我履諾十日之約,待明日事成,某願洗頸就戮,任君宰割”。

“你有何資格與我談條件?”,古今神色睥睨,開口不屑道。

靈鱉見不留餘地,不禁眼神一凜,斬釘截鐵要挾道:“既如此,那某隻得自廢修為,到時即便被你啖食,也不過凡俗血肉,卻無靈能”。

言畢就欲作勢動手。

靈鱉神色矜重,不似扯謊,古今則擺擺手面無悲喜道:“你也莫要唬我,我若宰你,不待你念動便教你身首異處,只是免的繁瑣,也罷,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