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折磨見血,他是在給您留後悔的機會。”

長穗的腦袋越來越痛。

明明薄情夜的蠱藥已被藥香壓下,這會不知因何原因,她渾身打顫直冒冷汗,張伯仁的聲音在她耳邊忽近忽遠,尖銳的耳鳴出現時,耳邊又陷入沉寂無聲。

“一日夫妻百日恩,公子是您的夫君啊……”

“沒了陛下撐腰,以後您依仗的只有公子,您喚他一聲夫君,他定舍不捨殺你……”

當她能重新聽到聲音時,耳邊是張伯仁接連不斷地勸說,他悲憫道:“要被千刀萬剮啊,那該是多痛,您從小被陛下嬌寵長大,如今南榮局勢大變……就對公子服個軟吧。”

“哪怕沒了夫妻情分,日後您安分度日,公子定不會為難您。”

“滾……滾開。”長穗吃力呢喃著,想要讓張伯仁閉嘴。

只是她聲音太小了,張伯仁並沒有聽到,見長穗趴臥在地肩膀顫動,以為她在抽噎痛哭。

“話盡於此。”張伯仁扶著牢門緩緩站起身,“殿下好自為之,還望不要拿性命來賭氣。”

心中又怒又痛,長穗難受到滿地打滾。眼前開始陣陣發黑,她用力攥著暗紅色澤的斬情扣,失去意識前一遍遍念著慕厭雪的名字,卻不知自己因何而念。

為什麼。

她明明早已對暮絳雪絕望,為何在得知慕厭雪的所作所為時,依舊會覺得痛苦難解。她還以為,以為……

陌生的情緒湧上心頭,長穗陷入無邊煉獄中想——

是不是殺了慕厭雪,她就不會痛了。

“……”

“……”

慕厭雪枯坐了整夜。

知柏推門進來時,他才恍惚發現天亮了。

見他坐在窗前維持著知柏離開時的姿勢,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服,知柏愣了下,“公子一夜未睡?”

慕厭雪顫了顫眼睫,不答反問:“行刑了嗎?”

知柏本是進來報元崎逃獄一事,聞言反應了一瞬,忙回:“劊子手都已就位,還需等一炷香的時辰,才可行刑。”

慕厭雪扯了扯唇角,“殺人還需挑時辰?”

“也好。”起身,脫下身上的髒衣,他拖著僵硬發麻的身體走到屏風前,隨意給自己披了件乾淨衣服。

他本不打算再見長穗了。

不過想了整夜,他想,長穗總歸是他曾愛過的人,就算不喜血腥,他也該親手活刮送她上路。

他愛過的人,就算如今恨了不愛了,也該死在他手中。

一炷香,剛好夠他到達刑獄。

當他推開石室的牢門時,裡面已經擺好巨大的刑架,一旁放置著數個疊起的銅盆,密密麻麻的刀具成排鋪在桌面,有些染著血鏽髒汙看不出原色,腥氣濃郁。

香爐中的香馬上燃到盡頭。

慕厭雪看向窩坐在角落的長穗,她安安靜靜抱膝垂面,對於即將到來的酷刑無動於衷,好像也並不在意最終行刑的人是誰。

就是不知一會刀削在她身上,她還能不能維持此刻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