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那日畫舫之上,是你將他推入了水中,他還說你搶走了他的東西,你對他起了殺心。”

長穗做出頑劣的表情,“慕厭雪,你能告訴我,你搶走了元崎什麼東西嗎?”

她一直盯著慕厭雪瞧,並無發現他的神情有太大變化,反倒慢條斯理整理起被長穗弄亂的衣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反問:“倒是元崎託人給了我一封信,信中說你與樓長風有私,不僅助他奪得刑部尚書的位置,還暗中派人打壓針對我,甚至欲在山中寺廟殺了我……”

說到這裡,慕厭雪微頓後凝向她,學著她的口吻質問:“殿下能告訴我,信中所言屬實嗎?”

長穗心中一咯噔。

這元崎究竟什麼意思?!說著要同她做交易,怎麼還兩面三刀。

沒心思弄清慕厭雪話中的真假,長穗直接認下,“屬實。”

她不如借這個機會,讓慕厭雪更加恨她。

長穗並未在慕厭雪這裡探查到什麼疑點,多番試探,也沒覺得他有什麼異常。可她始終放心不下,找來府中家丁以照顧為由,將他軟禁在院中,別說上朝,就連院門也不準踏出一步。

全程,慕厭雪很安靜,任由長穗剝奪他所有的權利,堂堂刑部侍郎,在她眼中宛如一隻卑賤豬狗,只憑她一句話就能決定生死。

“長穗。”就在長穗踏出房門,想要離開的時候,慕厭雪忽然喊了她一聲。

屋內沒有點燈,隔著一架薄紗屏障,黑暗中傳來的聲音低啞平穩,“既然如此厭我,當初為何要選我當你的駙馬?”

為什麼呢?

長穗背對著他停下腳步,看到遠處晚霞盡退,鋪天蓋地的黑暗正籠上夜空。這裡是南榮,不是北涼,卻也還是上一世的凡塵。

還能為什麼。

長穗想了一個最無情傷人的答案:“近來王城的謠傳,你聽說了嗎?”

邁步離開,最後一句輕飄飄的話散入黑暗中,“說不定,都是真的呢。”

從一開始,他們的成婚便是一場玩弄,慕厭雪於她,什麼也不是。

“……”

斬情扣的顏色又加深了。

長穗猜測,或許不用等北涼與南榮的那場國戰來臨,她就已經被慕厭雪的恨意殺死了。

這樣最好。

這樣她也能為凡世避免一場生靈塗炭的災禍了。

雖有這樣的念頭,可長穗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這些天裡,她一邊派重兵暗自搜尋元崎的下落,一邊幫桓凌查朝中叛賊的線索,如桓凌預料的那般,那兩道加急奏本出現了,裡面的內容也分毫不差。

南榮的邊城亂了,需大批軍餉食糧救急。

皇質子元崎的訊息也終究沒有瞞住,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當日,長穗不知朝堂之上發生了什麼,等嚴公公著急派人來接她入宮時,長穗得到了桓凌當眾吐血昏厥的噩耗。

她急匆匆朝宮中趕去,因太擔心桓凌,推開了湊上前想同她說話的映雪,離開時頭也沒回。

映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險些被她推倒,蹌踉著站穩身形。一旁綠珠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出聲嘲諷,“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還真以為殿下將你放到了心上?”

她也聽到了王城中的傳言,細想之下只覺心驚,也信了長穗與桓凌的不b倫戀,忍不住嗤了句:“就你就相貌,不及駙馬爺萬一,還是個讓人瞧不起的替身。”

綠珠純粹是想給映雪找不痛快,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而映雪日日纏著長穗,並不知這些流言蜚語,聯想到長穗突兀對慕厭雪的關心,誤以為綠珠口中替身指的是慕厭雪,他惶惶摸上自己的臉頰,“我與他……像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綠珠早已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