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忍不住打起寒顫。

那些絕不是錯覺,暮絳雪果然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平日裡裝的君子溫雅,實則是個惡毒偽善的神經病!

這不是一場意外,是暮絳雪故意害他!是他故意讓他變成了啞巴,他絕不能放過他!

脖頸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王胡安不顧撕裂的疼痛感,顫顫巍巍跌下床榻。血跡很快滲出紗布,他白著臉呼不出一聲疼,緩慢爬到桌案前佝僂著身體,抓住了紙筆。

他要把,把暮絳雪害他的證據寫下來!

嘶嘶——

在顫巍巍提筆的時候,一縷黑氣悄無聲息出現,纏繞在他腕上凝結成繩,發出蛇魅吐信子的聲音。

嗒。

墨汁從筆尖滴落,染汙小片宣紙,王胡安握筆的手開始發麻發僵,他眼睜睜看著那縷黑色霧氣凝成黑蛇的樣子,用赤紅的雙眸冰冷盯著他。

嘶嘶——

黑蛇口吐人言,冷冷念出他的名字:“王——胡——安——”

佈滿鱗片的三角頭伸長逼近,黑蛇用身體將他的手臂越纏越緊,纏入血肉留下道道血痕。蛇面直逼他的面門,發出屬於暮絳雪的聲音,陰鷙又含笑,“你,想活命嗎?”

“啊——”

一道嘶啞破碎的慘叫聲,響徹大司馬府。

第二日人人皆知,大司馬家的小公子王胡安,因變成啞巴發了癲,成了口不能言行為失常的傻子。

女帝原本降下的懲罰,因此收回轉到了大司馬身上,就此王家沉寂了好一陣。

等收拾完這些爛攤子,長穗才回到咸寧閣。

雖幫暮絳雪絕了後患,但靜下心來仔細想,她總覺得這件事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蹊蹺。尤其是得知王胡安變成了傻子後,這種怪異感更強,遂在回來後,她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暮絳雪的院子。

清棋說,這些天暮絳雪很安靜,遵從她的囑咐未踏出過院落一步,一直待在房中。

順著未關的窗牖,長穗看到他站在桌案前,一襲白衣穿的乾淨無瑕,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下,卻莫名有些蕭瑟感。

也不知他低頭在看什麼,神情專注又認真,並未發現長穗的到來。

長穗打消直接推門進去的心思,走到偏僻的角落消失無蹤,再出現,便是一隻毛茸圓眼睛的小獸,它舔了舔自己蓬鬆的毛毛,爪爪張開騰空而起,像一隻圓滾滾的雪球團子,徑直躍入暮絳雪的窗門。

嗒嗒嗒嗒。

四爪落地,小獸落在了他正低眸、專注凝視的桌案上。

溫情攻略23

大意了!

四爪貼踩在柔軟的紙張上,感受紙面的溼漉,長穗才察覺自己莽撞了。

她只顧著打個措手不及,想要看看暮絳雪在搞什麼么蛾子,卻完全沒料想暮絳雪可能在幹正經事,未乾的墨跡沾染上她白淨的皮毛,霎時黑汙小片,它緩慢低下腦袋,看著自己髒掉的爪爪一時失了反應。

“歲歲?”暮絳雪對它的出現顯然很意外。

他先是怔住,緊接著嗓音放緩染了笑意,“你怎麼來了?”

長穗看著紙張上一行行墨字,耳尖耷拉,用孩童的語調幹巴巴問:“你在幹什麼……”

暮絳雪臉上的笑收斂,垂下眼睫低聲:“師尊教我良善寬仁,我卻造下殺孽,儘管這並非我本意,但錯已犯下,我該贖罪。”

因被禁足院中,他並不知王胡安的情況,以為人已經死了,所以日日在房中抄寫度魂曲。

注意小獸髒汙的爪爪,他放下毛筆拿出了帕子,先將自己的手擦拭乾淨後,才傾身將小獸抱起。

“別動。”長穗本能的掙扎,卻被暮絳雪用手臂抱緊。

坐在光照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