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絳雪順著他的話彎起唇角,“是呢,他們只是兄妹。”

“比試要開始了,我們出去吧。”

“……”

宮裡的謠言,長穗並不知情。

為了醫好兄長的腿,她每日奔波在丹房和他的寢宮,做的最親密的舉動也只是幫他擦汗揉腿,而這些對她來說,也只是最正常不過的舉動。

或許是兩人的相處太過自然和諧,又或是在面對趙元凌時,長穗偶爾流露出的小女孩兒行為與往日相差太大,讓宮中的宮婢有了誤會,但遠不該造成如此惡劣汙穢的謠言。

趙元凌無意讓長穗知道這些,暗中查探,發現背後的操手是趙元齊的人,在他的宮中,也有被趙元齊收買的探子,故意散步汙言穢語毀壞長穗的名聲,只是他還未揪出那些人。

正因如此,他才會苦口勸長穗男女有防,又看出長穗的失落委屈,想要快些讓自己的雙腿恢復,有能力為她遮風擋雨。但他沒想到,趙元齊的膽子這麼大,竟敢直接對他出手使絆子。

趙元凌並非意外摔傷,而是有人從中使絆子,讓他故意摔傷扭傷了腿。

“好了,我已經無礙,你不是還要去觀考嗎?再不去就來不及了。”趙元凌靠坐在榻上,臉色有些蒼白。

他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長穗,只能說是無意摔傷。

長穗也並非頭腦簡單的傻子,隱約能察覺出其中有問題,但又因趙元凌的各種隱瞞,又探不出具體的異常。

“藥膏一日塗抹三次,紅腫不消,千萬不可再下榻了。”拋開雜亂的心思,她細細交代著注意事項。

趙元凌一一應下,催促她快些去太蒼學宮,既然接了邀貼,就不該失了信譽。

看著自家兄長過分紅腫的腳踝,長穗搖了搖頭,“不去了,失信就失信吧。”

她本就不願湊這種熱鬧。

趙元凌嘆了聲氣,“那暮絳雪呢?”

他道:“這是他最後一場考試,他應該希望你去。”

長穗怔了下,因兄長受傷的事急昏了頭,確實把他給忘了。

低頭,看著只餘淺淡雜色的冰晶吊墜,她心中安定許多,“他很乖,分得清輕重緩急,會理解我的。”

先前不是他一直勸她,讓她萬事以王儲為主嗎?這種豁達的胸襟,是君子所為,暮絳雪的惡魂正一點點散去,即將變為透色的吊墜便是最好的證明。

但她並不知,在她說這句話時,太蒼學宮的比試場上,正上演著一場‘廝殺’。

與暮絳雪對考的便是王胡安,兩人纏鬥數十招不分勝負,看的幾位長老連連點頭。

王胡安其他方面都差暮絳雪太多,但因出生武將,劍術從小就在練,是他唯一有自信能得榜首的考試。想著這些,他出招更為凌厲,兩把鈍劍糾纏在一起,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叮——

當兩柄劍再次糾纏在一起時,伴隨著摩擦聲,王胡安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嘆,“怎麼辦呢,我有些生氣。”

愣了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轉身對劍時,兩人的距離拉近,他又聽到句:“真想拔了你的舌頭,再將你剁碎了餵狗,但師尊知道,該要生氣了。”

那怎麼辦好呢?

不發洩出那股戾氣,他實在不舒服,甚至在堆積更為暴虐的情緒。

於是,他想了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那就讓你變成啞巴好了。”

這次,王胡安清晰看到了暮絳雪的唇瓣張合,確認是他在同他說話,那幽幽涼涼的語調,激起他脊背的麻氣,讓他感受到了危險。

太陽高懸於空,伴隨著暮絳雪後撤揚步的動作,雪白的衣袖翻飛,遮掩住長劍散出的凜冽寒光。隨之濺灑的,便是滾燙烈焰般的血珠,呈弧線形噴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