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因大睜看起來圓溜溜的,心思翻湧蠢蠢欲動,她忍不住想,雪十一是看出來了嗎?

……是看出來,她也有相同的心思了嗎。

所以當雪十一貼近、再次詢問出聲時,長穗沒能耐住性子,勾住他的脖頸欺身將人往榻上壓。以她的重量,自然是壓不倒雪十一的,不過少年很配合的仰面躺倒,任由長穗按在他的身上。

“你——”雪十一的話沒能吐出,他的唇被長穗惡狠狠咬住了。

雷劫的出現,儘管沒能劈到身上,所帶來的精神威壓同死過一次沒什麼區別。因法陣外有太多的修士圍觀,兩人一直壓抑著情緒,如今沒了旁人的注視,平靜的湖面漣漪圈圈燒出沸騰的火焰,強裝的理智徹底燒燬。

這一口勿,是他們涅槃重生的定情,太多的感情無法用文字表述,隔著皮骨跳動的心跳代為表達。呼吸交纏融合為一體,滾燙的火焰燒灼周遭空氣,越是激烈難以呼吸,越能證明他們此刻還活著。

好好活著。

攥緊手下的衣衫,長穗感受著雪十一的心跳聲,以吻封緘傾訴出自己的不安。這是她此生第一次、心甘情願主動親口勿雪十一,不去想他背後的身份,不去想他們的未來,莽撞急躁不屈於下,用盡自己的所能試圖告訴雪十一,她真心豁出了所有,他們沒有死在天雷中,她對他的承諾永遠作數。

雪十一被她咬得好疼。

他圈抱著身上的人,感覺抱著的不是心愛姑娘,而是一隻上躥下跳急於表現自己的獸崽,有好些次他險些沒有按住她。儘管被親的很疼,雪十一還是老老實實任由她胡亂口肯咬,在唇齒碰撞間,他深深品嚐出長穗的心意,痛並愉悅甘之如飴。

等長穗累了,親不動了,雪十一才反客為主輕足曾安撫,他扣住她的腦袋,用修長的手插入她的髮根,以輕緩柔和的力道給予她安全感,情到深處,自然而然的扣手負距離,這個時候的靈脩不是谷欠唸作祟,而是魂靈震顫的契合。

曾經任何時候,都抵不過此刻美妙,這也算是長穗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精神歡愉。

“雪兄,你在房中嗎?”當房門被人敲響時,長穗正趴在雪十一身上,昏昏欲睡。

窗門被扣闔的嚴密,房中雪海香濃郁,長穗從半昏中驚醒,這才察覺天已經完全暗沉,沒有燃燈的房間漆黑一片,只從窗縫透出隱約光線。

“怎麼了?”

隨著長穗醒來,黑暗中她的雙瞳像沁入水色的太陽,雪十一抬手覆蓋,低啞哄著,“沒事的,我去去就回。”

來敲門的是張執,他是奉了地字牌修士的命令,來尋雪十一前去問話,至於問什麼,雪十一心知肚明。

慢條斯理將衣衫穿好,他拉高衣領遮掩住脖間痕跡,下唇還有淺淺的咬傷,被他抬手抹去。

去太乾宮的路上,張執頻頻看向他,“長穗姑娘還沒甦醒嗎?”

“沒有。”

張執撓了撓頭,“那你的嘴……”

“陣中殺氣太重,害怕,自己咬傷了。”

“原、原來如此。”

太乾宮中聚齊了所有地字牌修士,還凌坐在首位,眉宇間堆聚擔憂。

在他的運作下,成功將長穗禍世妖邪的身份引到九尾狐妖身上,如今王宮中的妖邪已除,王城恢復了安定,道門不負眾望完成了囑託。

等最後的善後收尾,王宮會舉辦一場盛典,為所有修士們送呈謝禮,之後會任他們自行離去。在這之前,他們只剩唯一一件要事,把便是查問清楚雪十一和長穗是如何在引渡法陣中活下來的。

若長穗還醒著,道門這群修士定要讓她隨雪十一一同前來,她在此時除妖中光芒太盛,喚出的綾紗法器又不似凡物,為了維護道門穩定,他們總要詢問清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