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必有一死?!會死的人是誰,該死的人又是誰?所謂眼前的假象,是在諷刺他是仗著長穗記憶混亂,才能偷來的短暫溫情嗎?

騙子。

該死!

慕厭雪收緊力道,勢要弄死這個咒晦他的螻蟻,紛亂中,一道清軟慌亂的聲音穿透陰暗浮上耳邊,“慕厭雪,你是要殺人嗎?”

細白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企圖掰散他的五指,長穗顫聲:“我有些不舒服……慕厭雪,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長穗在害怕他。

她所熟悉的慕厭雪,縱使性冷也是隨和溫柔的,絕不是這般暴戾視人命如草莽的模樣,這讓她感到陌生。

直到慕厭雪帶著她走出很久,她都有些恍惚不安,遠離吵嚷的人群,他們停在樹下,慕厭雪捧起她的面容,因情緒的壓抑嗓音發啞,“是頭又痛了嗎?”

他的手指發涼,還帶著微微的顫。

見長穗臉色發白,他拿出隨身帶著的瓷瓶,倒出一粒血蓮丹喂到她的唇邊,長穗搖了搖頭,“已經好多了。”

她其實是在騙慕厭雪。

根本沒什麼不舒服,這只是她阻住慕厭雪傷人性命的謊言。見慕厭雪還在看著她,長穗以玩笑的口吻道:“你剛剛有一點點可怕哦。”

她想說不要生氣了,也不要因為旁人的胡言亂語壞了心情,只要他們問心無愧、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任何流言蜚語都只是笑話。

只是,不等她將這些話說出來,手腕一緊,慕厭雪直接將她擁入懷中。

“抱歉……”他抱她的力道極緊,手臂圈攏將人禁錮在懷,是絕對佔有的姿態。情緒還是難以平復,慕厭雪將面容埋在她的項窩,廝磨輕蹭著,“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怕那些胡言亂語為真,怕所謂的一死將他們陰陽永隔,最怕會失去長穗。

在慕厭雪眼中,並無善惡好壞之分,所做之事也只是憑心意妄為。若長穗肯喜歡他,他並不介意按著她的喜好改變,可長穗不肯給他機會,旁人也總見不得他好。

“嚇到你了嗎?”慕厭雪低下了嗓音,垂著眼睫輕語,“以後不會了……”

長穗總罵他是沒有人性的瘋子,不滿他嗜殺成性輕賤人命,她不喜歡的,他都可以改,總歸這些對他都不重要。只要長穗肯留在他身邊,他甚至願意做個好人,把到手的南榮還給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獻給她。

長穗的腦袋悶在他懷中,能夠清晰聽到他跳動的心跳,艱難探出腦袋,她安撫般拍了拍慕厭雪的後背,“其實也沒有很怕……”

“是你先前太溫和了,我還以為你脾性很好,沒想到你還蠻兇的。”如今想來,慕厭雪先前對她的“兇”,不過是陪小孩子過家家。

長穗認同著他,“那個老頭兒說話是挺氣人的,人家算命都往好的說,他怎麼一上來就唱衰,還說什麼兇險無歸,必有一死……聽得我都害怕了。”

一聽到“死”字,慕厭雪的呼吸都輕了,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