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錯,你不做,我便來,到時可就不只是骨刺這麼簡單了。”

長穗沒有了後退的理由。

因為慕厭雪說:“忽然有些恨你了。”

“若不是為了你,我不會淪落成階下囚,若我能逃出去,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你最好說到做到!”長穗重新撿起了骨刺。

活了幾世,她都從未做過如此殘忍的事,哪怕已經狠下心腸麻痺感官,可隨著骨刺的一點點深入,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像遊於懸崖,拼了命的想要求救。

當長穗又想放棄時,慕厭雪按住了她,大概看出她的軟弱,他輕輕嘆了聲氣,竟抓著長穗的手,迫使她繼續將骨刺推入。

“不,不要……”長穗的手已經軟了,後半根針,幾乎是慕厭雪抓著她的手沒入的。

完整的骨刺消失在指縫中,順著血液迅速遊於身體,在行刑的過程中,慕厭雪沒有發出聲響,只是再開口時,嗓音啞得厲害,“你還怪我嗎?”

“什麼。”

慕厭雪說:“我曾在你指中扎入了一根骨刺,現在你還回來了。”

雙倍還回來了,所以,可以原諒他了嗎。

慕厭雪還說,他從未派人追殺過桓凌,害死桓凌的人不是他,他甚至想過,要將桓凌救回來。

“我好不容易得來你的心軟,怎麼可能再做蠢事呢……”慕厭雪將面容靠在長穗的肩膀上,痛極自嘲,“我想要將桓凌找回來,想找最好的醫官救回他,我甚至想過,只要你肯愛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他早已不是什麼高貴不可攀的雪公子,在長穗面前,他卑微下賤,看似他掌控佔據了她的全部,實則他的生死圈在她一念間,時刻會被投身於煉獄不得超生。

“別說了,不要再說了……”長穗不想聽。

慕厭雪闔著眼睫,強撐著將這些話說完,是不想讓長穗有一絲怪怨他的藉口,“同你比,我不如你狠。”

可他還是想,想讓長穗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強裝的無情土崩瓦解,看著慕厭雪指甲中細長的血線,貫穿了整個手指,長穗像是被狠狠打了一耳光,身體搖晃跌坐在地。

她想起了桓凌。

桓凌曾教導過她,惡與善最基本的區別,便是善有良知有界限有一個度,而惡可以無限擴散沒有度量,為了報復惡人做出同等的惡事,那善惡還有什麼區別呢?

現在,她也要失去善惡的界限,去做沒有下限的惡人了嗎?

一切都是為了任務,是為了完成任務。

當這個聲音再次響起時,長穗襲來深深的厭惡疲憊,這麼久以來,她真的受夠了。

為了完成任務,就要做到如此地步嗎?她現在究竟是惡還是善,以拯救蒼生做出的舍我惡道……她還是是她嗎?

放棄的想法一出,轉瞬就在心裡質問自己,靈洲界怎麼辦,萬千生靈又該怎麼辦,若她不想方設法完成任務,她與暮絳雪犯下的罪孽便永遠無法洗脫,究竟是良善重要,還是靈洲界重要,長穗該知如何取捨。

犧牲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