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毫無察覺到死亡降臨,對祂笑彎了一雙眼睛。

“你沒有名字嗎?”

祂的再次降臨,蠻荒內外飄起了紅雪,她感慨好漂亮呀,“不如就喚你絳雪吧。”

祂有了名字。

暮絳雪看著她,告訴自己,為了奪回惡源之力,他只能暫時委屈自己,留在她的身邊了。

真是隻沒心沒肺的小靈獸,暮絳雪險些被她騙了。

看似人模人樣,實則比他還要不通人性,頑劣貪食,一身懶毛滿身劣點,無論他怎麼餵養都喂不熟。

桓凌有什麼好?這麼喜歡他怎麼不收他當徒弟?口口聲聲說他做的糕點好吃,轉頭又跑去桓凌身邊一口一個阿兄。

暮絳雪想,一人一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等他恢復力量,就殺光這群低劣螻蟻。

“……”

真可笑。

他手底下的人重傷了桓凌,桓凌馬上就要死了,這麼讓人愉悅的訊息,他的師尊竟然告訴他,她要嫁給桓凌。

當聽到她親口說出喜歡二字時,暮絳雪心中的摧毀欲失了控,他用力扣住長穗的脖子,將他的小師尊按入懷中,覆面吻上她的唇。

“我確實沒資格管你。”暮絳雪感受到她的顫抖,輕輕蹭過她的耳垂,“但只要你敢嫁,我就敢要桓凌的命。”

然後殺光所有人,將他這位不負責任的師尊做成毛絨掛件。

不,她不能死。

所有人都要死,但他的師尊要活著,只有活著,才是最大的折磨,他要拔了她的舌頭讓她再也喊不出桓凌的名字,要讓她親眼看著桓凌魂飛魄散。

永生無趣。

他要讓長穗永遠陪著他,陪著他受盡折磨,看著靈洲界走向覆滅。

她這輩子,都只能和他糾纏。

他不會放過她。

在叛離神劍宗時,無數修士將他重重圍堵,暮絳雪看到長穗呆立在人後,本該澄黃的金瞳暗淡無光,她含著水意瞪著他,逼紅的雙眼,失了往日的神采。

那是暮絳雪第一次感受到長穗的難過,為他而難過。有那麼一瞬,暮絳雪想要帶她離開,放棄一切謀劃帶她離開……

所以他拎著染血的長劍,一步步朝著長穗走去,他對她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沾染鮮血——

得到的只有空蕩蕩的拒絕。

長穗看著他,嗚咽出破碎的聲音用力搖著頭,在他失溫的目光中,一步步後退……

她說:“暮絳雪……你是不是瘋了……”

可是他從未瘋過,這才是真正的他,他的師尊從不肯瞭解的他。

算了。

暮絳雪收回手,抬眸看到高懸在宗門上的牌匾,依稀記得拜師禮那日,長穗將手指貼在他的額心,嗓音輕輕軟軟含著萬分愉悅,“今後你就是神劍宗弟子,是我長穗的徒弟了。”

“我會好好待你,陪著你教導你,你喚我一聲師尊,我便護你一世無虞。榮辱與共,不離不棄,相攜相伴。”

臉頰的血水順著下頜滴落,在地面開濺血花。暮絳雪輕輕顫動眼睫,低問:“你做到了嗎?”

——你做到了嗎。

——長穗,我的好師尊,你做到了嗎?

牌匾上神劍宗三字,像是對他心軟動情的莫大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