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幾步搖搖晃晃衝去牆角。

“你還好嗎?”長穗連忙跟上,聲音是壓抑不住的笑。

雪十一手撐牆壁,語氣虛弱,“不太好。”

不太好,那可就太好了。

長穗很難抑制笑容,偏還要假惺惺道:“你不會當真了吧,我剛剛其實是開玩笑的。”

“是玩笑嗎?”雪十一緩緩站立身體。

冰涼的手抓住長穗的手腕,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他語氣低弱慌張,“那為什麼我在餛飩裡吃到了——”

“手指。”

“?!!”長穗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雪十一最後二字幽涼含笑,當真要信了他的鬼話。

不遠處,扁擔郎怒火沖沖引來官爺,“就是這兩人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好心給他們指路,他們吃著我的餛飩說什麼死人肉在這兒噁心人。官爺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小的都是小本生意絕對乾淨,這兩人一看就有問題,保不準是從哪兒逃出來的劫匪兇徒!”

……玩笑開大了。

長穗抓起雪十一轉身就跑,臨走時,還不忘讓雪十一丟下餛飩錢。

他們找回客棧時,天已經亮了。

第三日,兩人哪兒也沒去,就安安靜靜在客棧待到了傍晚。

黃昏日落,長穗推開窗門,看到窗外鋪灑而來的赤金晚霞,躁動不止的心得以安寧,“雪十一。”

她說:“我們離開吧。”

記憶中的漠北城逐漸遠去,逐漸融合成窗外的街景。斑駁血地被層層涮洗,破舊高懸頭顱的舊匾額更迭不再,長穗與雪十一肩並肩坐上驢車,前往下一城池。

走走停停,在兩個月後,兩人終於抵達了南榮王城。

得益於還凌的幫助,他們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任何追兵,無數次與道門中人擦肩而過,又被他們所不識遺忘。

百年不見,南榮王城似乎同記憶中沒什麼區別,又好像哪哪兒都不一樣了。

他們抵達南榮王城的那日,剛好遇到了國之大慶,街道上掛滿了花燈擺飾,不少商鋪都在今日低價迎客,有甚者在施粥放糧。

長穗走在街上,被一個小姑娘塞了一包乾果,她正打算掏錢,被小姑娘攔住了,“今日大慶,大家同喜慶祝,不收錢。”

長穗以公主之身在南榮住了那麼久,也沒見過如此盛大的慶典,她將疑問問出,“今日是什麼慶典?”

“你們不是南榮人嗎?”小姑娘疑惑撓了撓頭,“不應該呀,每年大慶,不少北涼人也愛來沾喜氣呢……”

看著兩人粗布麻衣的打扮,她很快了然,驕傲解釋道:“今日是太帝壽辰,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取消宵禁允萬民徹夜慶賀,據說心誠有福之人,還能沾上太帝福光,祛除百病長壽康健。”

“太帝……?”長穗下意識看向雪十一,心知這位太帝,便是慕厭雪曾教習過的小國君。

遍佈世間為修士提供便利的渡道閣,是她建立的,讓漠北城重獲新生,有了新匾額的也是她,這位太帝似乎在用一舉一動,表述著對他們的想念。

沒有人知道,這位太帝活到了多少歲,她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又迎來無數次新生。她沒有辜負慕厭雪對她的教導,在她的治理下,南榮昌盛安穩,成了南榮百姓心中的“人仙”。

“今晚太帝會聖臨朱雀樓,到時會有焰火天燈,記得去看!”小姑娘笑眯眯說著:“說不定你們也能沾上太帝福澤,記得要給太帝祈福呀。”

長穗道了聲謝,說一定去看。

天很快就黑了,街道上卻亮如白晝。

白日街道上已經是人擠著人,到了夜晚人流不減反增,長穗幾次險些與雪十一衝散,又被雪十一攥著手腕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