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法子問清楚。

從宮中密道出來時,天色已經不早。

千面老怪早早便得了她出宮的訊息,慵懶候在南風館的包廂等她,見她衣衫不整整個人都醉醺醺的,長穗從密門進入,“喝醉了?”

千面老怪哼了聲:“老孃千杯不倒,倒是那小倌兒花空了心思要灌倒我,又跑出去拿酒了。”

看著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長穗按她的容態扯亂了衣裳,又使勁拍紅了臉頰,一湊近,聞到了濃郁的青梅酒味,這得是喝了多少?!

“你快走吧。”趁著映雪還沒回來,長穗催促千面老怪趕緊從密門離開,拿起僅剩的半瓶青梅酒灌了幾口,想了想,又在衣裙上灑上了酒漬。

千面老怪前腳剛從密門離開,映雪後腳便推門進來了。

他懷中抱著幾瓶未開封的青梅酒,衣袍齊整雙頰微紅,見長穗背對著他立在桌旁,笑盈盈喚著,“歲歲,酒拿來了。”

說著,他親密朝著長穗貼去,想要將人往懷中攬,長穗下意識側身避開,靈敏的動作不像醉酒,似乎就連身上的酒氣也淡了。

“歲歲?”沒能抱到人,映雪疑惑喚了她一聲:“怎麼了?”

長穗將空掉的酒壺放回桌上,乾咳一聲:“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她說著就要離開,卻被映雪一把抓住袖子,著急道:“不是說要留宿的嗎?”

這些天,千面老怪代替她在南風館宿過幾次,但從未在映雪房中過夜。也不知千面老怪又許諾了他什麼,未免露餡長穗不敢多說,只能安撫著拍了拍他的手,“府中出了些事,我明日再來看你。”

明日還是讓千面老怪來應付他吧,對於越來越親暱的映雪,她是真不知該如何應對。

沒再多看映雪一眼,她急匆匆推門出去,得到鴇母熱情的相送。

表面上為了方便出行,公主府的馬車一直候在南風館外,實則是告訴慕厭雪,她又來了南風館。掀簾坐入馬車內,她揉了揉額頭有些發暈,只覺今日的青梅酒後勁兒格外大。

“殿下,咱們現在去哪兒?”車伕小心翼翼問著。

長穗閉著眼睛道:“回府。”

車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下才駕車往公主府趕。

等馬車停在公主府外,天已經完全暗下,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辰。得知長穗回來了,綠珠提著裙襬跑來相迎,一靠近就捂住鼻子,“殿下,您身上好大的酒氣。”

“大嗎?”長穗聞言鬆了口氣,就怕人聞不到,做出步伐有些蹌踉的樣子,“我怎麼沒聞到呢。”

綠珠連忙扶住她,唉聲嘆氣著,“您這是又在南風館喝了多少,真不知那映雪究竟哪裡好,讓您天天不著家,連奴婢也不帶了。”

正把人往院中扶,她想到什麼,忽然道:“不然我先送殿下去沐浴?”

長穗心中好笑,故作醉酒後的不清醒,很不高興道:“怎麼?你嫌棄我?”

“奴婢怎會嫌棄你!”綠珠跺了跺腳,著急道:“是駙馬爺在府中呀,你們都多久沒見啦,今日好不容易都在府中,難道您不想見見駙馬爺嗎?”

那還真是太巧了。

得知他人正在書房,藉著身上這股子沖天酒氣,長穗裝著醉醺醺的模樣跑去找他,守在書房外的護衛無人敢來。

砰——

伴隨著房門撞開,長穗跌跌撞撞進入書房。

到底不是真的醉酒,她迷濛著雙眸看向屋內,看到身穿玄袍的男人正背對著她看什麼,他似乎剛剛沐浴過,柔順的墨髮披散在身後,明明是夏日卻透不出暖意,背影頎長清冷,像一把出鞘凜冽的利劍。

在她怔神間,聽到動靜的男人回身,手中捏著燒了半截的紙張,“穗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