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尚書大人豈是你能衝撞的,還不快滾開!”

被攔住的正是刑部尚書樓長風。

只當是從牢中逃出來的瘋子,他擰著眉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袖,卻發現女子瘦削的腕上,掛了一串赤紅色的琉璃冰花,而同款無暇透色的冰花手串,他只見一人戴過。

這人……

順著手串瞥了女子的面容,樓長風瞪大了眼睛,“你是、是……公主殿下?!”

雖然長穗清瘦了太多,但他還是一眼將人認出。

尋了好些日的人終於見到,樓長風激動地反扣住她的手腕,不等說什麼,又一隻手抓住長穗的手腕,硬是將她從樓長風身邊扯離。

“我不肯抱你,你就要找旁人抱?”壓著戾氣的聲線貼在耳畔傳入。

長穗只感覺腰間一緊,雙腳騰空被人抱起,穩穩坐到一條有力的臂彎上。記憶裡,她從未被人這樣抱過,比起抱,她更覺得像被舉了起來,身形不穩晃了兩晃,連忙扶住那人的肩頭。

“滿意了嗎?”她聽到那人又問,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長穗實話實話,“不太舒服。”

像有人深吸了幾口氣,長穗被舉高的身體下落幾分,剛好可以讓她趴伏在那片寬平的肩頭。長穗躬了躬身,勉強將就著窩入他懷中,比起單手拖抱,其實她更喜歡被雙手捧著摟入懷中,要是能將她塞在衣服裡,就更好了。

“放開她!”樓長風試圖上前,卻被知柏用手臂攔截。

他恨恨道:“你不是說殿下哀痛過度重病臥榻嗎?她為何會出現在刑獄附近?”

豫南王發動叛亂那日,所有官員都被關押在奉天殿,等候那道所謂的新帝詔書。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豫南王奪位成功是板上釘釘之事,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殺戮政變,然而等到暴雨停歇,奉天殿的殿門開啟之時,邁檻踏入的並不是豫南王,而是拎著豫南王項上人頭的慕厭雪。

這時,人群才驚覺,這場官員的囚困中沒有慕厭雪,他帶來的不只是豫南王的人頭,還有桓帝的遺詔。

那份遺詔在朝堂中引起軒然大波,不只是因顛覆了官員們所有的預測,還因遺詔中言,“帝有一女,養於民間,乃南榮皇室正統血脈,可繼帝位”。

那位年輕的帝王,竟將自己的親生血脈偷偷養在了民間,竟未讓任何人得知,這實在太荒謬了。更荒謬的是,遺詔中還讓歲安公主與駙馬慕厭雪監國輔佐少帝,可自宮變之後,歲安公主再無在人前現身。

有不少人都在質疑這份遺詔的真實性,甚至懷疑慕厭雪才是真正的謀逆者,言辭激烈煽動百官查證者,皆被他以各種罪名押入大牢,此後,他又借身份的特殊性邀北涼使臣談判,解了邊城困境,手中握回數十萬大軍虎符,再無人可敵。

樓長風雖還是刑部尚書,如今卻也要受命於他。

表面上,是新帝年幼需慕厭雪攝政輔佐,可實際掌握生殺大權的卻是他慕厭雪。現在誰人不知,慕厭雪才是這座王宮的暗帝,就連先帝疼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