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室中,或許有第三人的存在,只是長穗沒有意識到。

為了避免她抖落出兩人更多的交易細節,他才會用模稜兩可的態度趕她離開。

不好!!

意識到問題,長穗轉身又朝棲元宮返去,遠遠便瞧到一群侍衛將整座宮殿包圍,心中不好的預感加大,“發生了何事?”

棲元宮前,長穗看到桓凌身邊的嚴公公,他緊皺著眉頭表情嚴肅,身後跟著兩隊帝王親衛,邁著疾步跨入殿內。

“公主殿下。”見來人是長穗,嚴公公並未隱瞞,低聲道:“有刺客闖入了棲元宮,元崎殿下失蹤了……”

“什麼?!”長穗驚愣。

從她離開到折返,最多兩刻鐘。就在她離開的間隙裡,有刺客悄無聲息入了棲元宮,與元崎發生了激烈打鬥。等侍從察覺問題,推開棋房的大門進來檢視時,房中屏風倒塌、棋子灑了一地,棋盤上還留有新鮮血漬,唯獨不見元崎的身影。

元崎失蹤了。

往好處想是失蹤,往壞處猜,便是刺客劫走了元崎,可南榮王宮守衛森嚴,究竟是有多厲害的刺客,才能在不驚動王宮守衛的情況下,帶著一個受傷的大活人離開?

長穗背後冒出一股冷汗。

所以,她剛剛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而所謂的第三人,就是刺客!

嚴公公帶人翻遍了整個棲元宮,皆未尋到元崎的蹤跡,更為詭異的是,棲元宮中除了棋房有打鬥的痕跡,其他地方毫無痕跡,好似元崎和刺客是在棋房無故消失,就連棲元宮中的宮婢守衛,都未察覺到異常。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

元崎是北涼送到南榮的質子,他的安危關乎兩國邦交,若讓有心之人嗅到問題,很可能會引起北涼與南榮的紛爭。這些天幫桓凌處理奏摺時,長穗就不時看到有朝臣上奏邊關問題,擔憂北涼恐生了二心。

“不可大張旗鼓的尋人,棲元宮的事必須瞞下來,絕不能讓人知曉元崎失蹤一事。”長穗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同嚴公公交代了幾句,長穗急匆匆去尋桓凌商量對策,誰知剛走到御書房,就聽到劇烈的咳嗽聲,房中伺候的小太監驚恐喚著:“陛下?!”

“陛下您怎麼了,來人啊,快傳醫官——”

這一幕熟悉的讓人心驚,長穗連忙推門闖入,“皇兄!”

御書房中,桓凌身形佝僂坐在御案後,他一隻手捏著奏摺,另一隻手捂住口鼻,鮮血順著指縫滴滴砸到桌案,咳嗽到渾身顫抖。

“不要……”攔住欲跑出去的小太監,桓凌說話吃力,“無需傳醫官。”

在長穗的照看下,他的病情控制的很好,今日是情緒波動太大,怒火攻心才會導致吐血,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就算醫官來了也沒什麼用。

長穗咬住唇瓣,她張口剛要勸什麼,桓凌就衝著她搖了搖頭,用沙啞的聲音支走小太監,“你去門外守著。”

小太監離開後,桓凌顫著手去摸身側的茶盞,端起來才發現已經半空。他又咳了幾聲,正準備放下,一隻手接過他手中的茶盞,幫他換了一盞溫茶。

“穗穗。”溫度適宜的茶水潤口,短暫壓下喉嚨中癢澀的刺痛感,桓凌輕輕喚著長穗的名字。

他試圖放輕鬆,將染血的帕子不著痕跡掩蓋,“怎麼又來找皇兄了?”

長穗不說話,目光從他蒼白疲憊的面容下落,定在他還捏在手中的奏摺,上面濺著零星幾點血漬,顯然桓凌是因看了這道奏摺,才會掀動情緒咳嗽吐血。

“穗……”察覺到她的目光,桓凌闔上了奏摺,不等混入壘冊中,就被長穗一把搶了過去。

展開奏摺,她一目十行快速將內容閱過,越看翻湧在體內的火焰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