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淚凝塑而得,她怎麼再捨得拋棄。更何況,“我們不是道侶嗎。”

她允了他誓言,在天地的見證下與他結了情契,身為道侶,便要生死不棄,矢志不渝,這是她對他的愛意回應。

是啊,他們是道侶……

雪十一靜靜聽著,環抱在長穗身上的手由月要身游上肩頸,冰涼染著血氣的指腹捏過她軟軟的臉頰,像是在確認她是否真實,有些疼。長穗忍不住嘶了聲,這又給了雪十一可乘之機,修長的指探入她的口中,彷彿在檢查她吐出的話語是否有被人為操控,不然怎會那麼甜呢?

“你到底……”長穗被他摸的直往後縮,剛將他的手指吐出,不等說話,又被扣壓著堵住了口舌。

白雪在空中飄旋,車廂外傳來毛驢的叫聲,代替手指的,是唇是舌。

蕭瑟冷風吹拂起車簾,在極寒的天氣下,兩人相擁摟抱呼吸層層交疊,清冷的道子不復存在,雪十一好似化生成蠱魅蟒妖,飢餓貪食,用身體將長穗纏繞扣緊,不給她絲毫逃離的機會。

霜雪是冰,體溫是火,冰與火相互碰撞融合,是激烈的廝殺與纏綿。當一方勝出時,另一方會被徹底吞嗤,勝者繼續加深,霸道,強勢的掠奪不留餘地,逼得長穗不得不後撤退讓,換來的是入侵者更為貪婪的掠奪,全然不似少年雪十一會有的疼惜收斂,猖狂讓長穗感受著他給予的深淵情海。

“你承認了。”中途喘息時,雪十一用溼潤的唇蹭過她的唇角,嗓音低壓惑人,一遍遍確認著,“我們是道侶。”

長穗被他扣著下頜,人已經有些缺氧犯暈,只顧闔著眼睫喘息。明明是道侶間最常見的親吻,長穗卻覺得自己像同人打了一架,累到意識模糊,疲憊耗神。

驢車搖搖晃晃,慢吞吞的行進沒有方向,任拉車的小毛驢隨意而行。

半個時辰對歸元宗來說,過得極為漫長,等定止術失效,他們回神恢復行動力時,宗內早已沒了雪十一和長穗的身影,一群人匆匆御劍去追,司彧陰著臉找到還凌,看到他也是剛剛從定止術中甦醒,第一時間看向法籠,“發生了何事?”

“殿下真是好手段。”司彧冷笑,怎會信他此時的無辜。

事到如今,雙方也不必互留情面,司彧發著狠道:“你最好藏好點。”

藏好與妖邪勾結的證據,藏好偷偷放走的禍患,一旦被他尋到證據,就算是北涼下一任的國君,他也不會留情。

“咱們走著瞧!”司彧一甩袖子,厲聲下達命令,“通知道門各處,全力捉拿禍妖雪十一,尤其是……嚴查北涼邊城!”

沒有能人幫助,他們很難逃脫道門的搜捕,想也知只能躲去北涼尋求王儲的庇佑。御劍的話,這會兒他們剛好要入北涼邊城。

還凌面色不變,不欲與他們糾纏,輕彎唇角轉身離開。花棠悄悄跟上,等走到無人地方,將長穗塞給她的字條不著痕跡遞給還凌,壓低聲音,“這是穗穗讓我給你的。”

還凌用袖擺將字條掩好,等回到房中,才將字條展開,不算小的一張紙,是他為長穗安排鋪好的線路圖……她又將它還給了他。

半個時辰,對雪十一來說,卻是轉瞬即逝遠不夠用。

他有傷在身,車廂狹小又空間有限,興許是他們動作太大又折騰了太久,拉車的小毛驢聽煩了,嚎了兩聲不動了。

“怎麼不走了……”長穗從迷濛中回神,剛要掀車簾檢視,又被雪十一拖著腰身撈回懷中。

見他不得饜足還想繼續,長穗忍無可忍蹬了他一腳,“你差不多可以了。”

雪十一性情倨傲冷清,兩人在一起那麼久,少年對她向來剋制疼惜,就連被狐妖蠱惑惡欲放大時,摟抱她的手青筋爆現都儘可能保持理智。按理說時隔這麼久,妖狐對雪十一的影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