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又將周圍的下人支出,長穗總算在慕厭雪回府前溜回了房間,已經滿頭是汗。

來不及洗澡了。

帶著一身酒氣與花香,長穗鑽入被窩裡,心臟蹦蹦跳動劇烈。

今夜這一遭,她本打算先瞞住慕厭雪,再同他恩恩愛愛纏綿一番,這樣等第二天南風館的人上門討錢時,被殺個錯不及防的他回憶起今晚,才會感到噁心不可置信,可惜,因他突然的早歸,她該是瞞不住了。

吱——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慕厭雪回來了。

長穗的呼吸還沒喘勻,她將腦袋埋在被子裡,本以為他會先去沐浴,沒想到他衣服還未換,抬步直衝著臥房而來。

已是深夜,屏風外只燃著一盞微弱燭火,照入內室只餘淺淡微光。

腳步聲停在了床榻前,長穗縮緊身體,在薄薄的錦衾中只隆起微弱弧度,好似感受到那道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靜默,極具威壓性。

慕厭雪也不知在想什麼,停在榻前好一會兒沒動作,長穗閉著眼睫背對著他,也無法得知他現在是什麼神情。只感覺隔了很久很久,久到長穗模糊了感官,臉頰忽然被一隻修長泛涼的手覆蓋。

那隻手輕易便籠罩她大半面容,指腹順著她亂顫的眼睫遊移到唇角,緊接著蹭過她的下頜往裡探,觸碰到長穗跳動的頸脈。

這是一個危險又敏感的地方。

出於修者的本能自保,長穗幾乎瞬間收縮肩膀,將那隻冷冰冰胡亂觸控的手夾在脖頸與肩膀之間。

“吵到你了?”不知何時,慕厭雪已經臥靠在她的身旁。

他側身貼攏著她,支著上半身微微垂睫,任由長穗夾著他的手指。長穗顫顫掀開眼睫,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恍惚覺得自己又看到了那晚的濃稠怪物,但眼下她是清醒的,身邊除了慕厭雪,也沒有旁的東西。

“我……”長穗詞窮,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主要她沒料到慕厭雪會往她頸脈上摸,無論是前一世的暮絳雪還是這一世的他,還都未碰過這個地方。

她想出一個最萬能的回答:“是你吵醒我了。”

慕厭雪莫名其妙笑出聲:“是嗎?”

他忽然壓低身體,近距離貼近長穗的面容,喚著她:“穗穗。”

他幫她撩開黏在額前的碎髮,溫和的嗓音聽不出喜怒,只是陳述著,“你出了很多汗。”

長穗總覺得,慕厭雪是知道了什麼。

但現下若是直接承認自己偷跑了出去,反倒讓她急急忙忙趕回來的舉動站不住腳,她只能繼續嘴硬,“是、是做了噩夢。”

慕厭雪嗯了聲,細細幫她整理著碎髮,以面對面貼近的姿勢追問:“做了什麼噩夢?”

這是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不肯罷休?

手指微微抓緊身下的被褥,長穗斷斷續續的編著,“我夢見……你不愛我了……然後,你愛上了旁人,要同我和離……無論我怎樣挽留,你都、都讓我滾遠些,還說我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就殺了我。”

很荒謬的說辭,至少現實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