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懵了,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喚醒長穗。

不等兩人拿定主意,察覺外人進入的長穗先一步醒了。初初醒來,她的意識昏沉也有些懵,周身痠痛無力,是靈力耗損過度帶來的身體傷害。

緩了片刻,她才察覺自己竟趴伏在暮絳雪身前,手還拉著他的手體溫相融,親密的不成樣子。

長穗:“……”

雖沒開口說什麼,但兩個丫鬟都敏感察覺到她的壞情緒。

平日裡嘰嘰喳喳的秀琴,在幫長穗梳髮時,幾次想要張口逗她開心,都被她面無表情的模樣嚇憋回去。

算了,她還是不說話了。

長穗漠然看著鏡中的自己,其實是在發呆。

雖然心態轉變了,但她短時間裡,還是沒辦法適應與暮絳雪的親近。只要一想到,她與暮絳雪手牽手睡了一覺,她就感受手背像是被蛇舔過,又麻又瘮人。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揉了揉眉心出聲:“外面雪停了嗎?”

秀琴連忙接話:“天亮剛停呢。”

“那……”如今也不知道該叫阿兄什麼,長穗頓了下,問:“那位公子情況如何?”

秀琴回:“還在昏睡。”

“還沒醒?”這都幾天了。

清棋接話,“御醫說他恢復的不錯,只要按他的方子煎藥,再喂幾天人就能醒了。”

看出長穗的擔憂,她試探問了句:“尊座要去看看他嗎?”

若不是絳雪公子傷得更重,如今躺在這帳篷養傷的,還該是那位公子。

長穗剛要回答,屏風後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暮絳雪醒了。

“還是先不去了。”低眸看向腕上的冰花,長穗動搖的心思迴歸平靜。

儘管很想去看桓凌,但經過昨日一遭,她也該吃下教訓分清輕重緩急了。她可以偏心做出取捨,但不可在大是大非上憑藉心意任性妄為,眼下她必須要有清晰的認知——

暮絳雪比桓凌更重要。

“你們去照看那位公子吧。”長穗不放心別人。

秀琴沉浸在暮絳雪醒來的喜悅中,恨不能馬上衝進去見人。聽到自家主子的安排,她將失落直接寫在臉上,眼巴巴望著屏風後,“那這裡……”

長穗淡聲:“有我。”

清棋將秀琴拉了出去。

屏風後有細微的聲響傳來,伴隨著茶盞碎裂的聲音。

來不及整理情緒,長穗大步走進去,看到暮絳雪側身撐著手臂,大半身體懸在榻外似在撿什麼,整個人搖搖晃晃隨時要摔下來。

長穗的心漏了一拍,“你在幹什麼!”

搭了小半條命才把人從斷氣救回來,長穗怎麼捨得再讓暮絳雪出意外。她著急跑過去攙人,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觸到他的傷,偏語氣並不溫柔,“你就不能老實躺著嗎?”

她可不想再看到本尊回魂發瘋了。

或許是長穗的心頭血起了作用,暮絳雪甦醒後意識清醒不少,只是仍有些虛弱。單薄的衫袍鬆垮罩在他身上,少年因拉扯到傷口輕輕發喘,借勢靠在了長穗的肩膀上,“茶盞碎了。”

長穗身體微僵,下意識想推人又忍住了,“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