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反省思過,我看他根本毫無悔意。”

她至今無法釋然,自家主子為何要收這小巫子當首徒,不過短短几日,已經被氣到數次,竟還失控做出打人的舉動。她們留在尊座身邊多年,還從未見她發這麼大的火。

“裡面的畜人是什麼來頭?”眼珠子一轉,秀琴故意沒壓低聲音,“尊座為了救他竟不惜得罪十二皇子,現在還親自幫他療傷照顧,甚至讓他睡在了自己榻上……”

要知道,暮絳雪剛被救下時也是昏睡不醒,他在咸寧閣病了數日,那也沒有被長穗親自喂藥照顧的待遇。

清棋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了,兩人與暮絳雪距離並不遠,少年看著不聲不響,不代表聽不見她們的談話。

偏偏秀琴看不懂她的眼色,又或者是故意在說給暮絳雪聽,“你說……尊座不會又要收徒吧?”

啪——

蠟燭散出焦灼難聞的氣味,青白煙霧縷縷蔓延升空,模糊了旁側少年的身形。

清棋身體發僵,一股寒意湧上心頭,正準備補救什麼,屏風內忽然傳出長穗的聲音——

“秀琴。”

秀琴莫名其妙也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尊座我在,可是有什麼吩咐?”

長穗低咳了聲:“讓醫官進來吧。”

為桓凌灌注了兩個多時辰的靈力,長穗終於幫他穩住了神魂,雖還昏迷不醒,但至少脫離了性命危險。

清棋幾人進來時,長穗正伏在桌案前按壓眼角。一天內接連用了兩次精血,使她眼前陣陣發暈有些意識昏沉,清棋連著喚了她幾聲,她才從耳鳴中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清棋為她倒了盞溫茶,微躬身體輕聲道:“尊座的臉色看起來很差,要不要我扶您去休息?”

“不用。”長穗想也不想拒絕,想抬手接茶卻沒多少力氣。

她故作無事道:“我稍坐片刻就好,你去給醫官幫忙,務必讓他用最好的藥給阿兄……給、給那位小公子治傷。”

“好。”清棋點了點頭。

剛要離開,餘光卻掃到屏風後朦朧籠罩的身影,她猶豫了一下提醒:“雪公子還在外間坐著。”

長穗頓了下,險些將這小孽障忘了。

“他可有悔意?”

清棋沒吭聲,沉默便已是最好的回答。

長穗冷笑了聲:“我就知道……就知道……”

就算暮絳雪此刻慟哭流涕同她認錯,她也是不敢信的。

才剛剛找回桓凌,長穗又失了精血身體不適,現在沒精力教訓暮絳雪。本想讓清棋先將人打發走,目光掃到腕上血紅的冰花,“算了。”

她咬了咬牙,認命站起身,“你守好這裡,我出去看看。”

“……”

長穗不喜黑暗,所住之處總是燃滿燭火,燈火通明很是亮堂。

從嘈雜擠滿人的裡間出來,外室的寂靜空蕩讓長穗稍有不適。

她披散著一頭青絲,理了理衣襬朝窗邊走去,桌案旁,暮絳雪正支著下頜垂眸看什麼,桌上燭臺不知因何滅了,紅袍垂地沾攏大半陰霾,暗幽幽透不出暖意。

隨著長穗走近,少年長睫輕顫,將手中的東西攥入掌心,只露出微弱瑩潤光澤,模糊看不清是個什麼物件。

長穗也沒上心,她在他面前站定,板著面容問:“在這坐了這麼久,可想明白了什麼?”

暮絳雪抬眸看向她,“徒兒知道錯了。”

長穗教訓他的話都到嘴邊了,因他這錯不及防的認錯硬生生吞了回去,憋悶的難受。她呆了片刻,問:“你錯哪兒了?”

“錯在妄動殺念讓人察覺,錯在逾越頂撞師尊未能控制情緒、妄圖以微薄之力不自量力。”暮絳雪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