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井離鄉,此生再也無法回來。

死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將自己最後的護身符留給長穗,那些帝王親衛定能將她安全送離,他已經為她準備好了錢財和新的身份,若不出意外,他為她鋪好的路,可護她一世無憂。

桓凌時常想,他的妹妹,本就不該拘於王宮囚籠,她該是自由的。

“也是時候了。”桓凌緩緩看向嚴公公。

“陛下……”嚴公公站在半人高的燭架前,唇瓣哆哆嗦嗦,“一定要如此嗎?”

他們也不是毫無退路。

王城大軍才剛剛派往邊關,豫南王雖是突襲又勾結了宮禁衛尉,但只要他們再撐一撐,說不定能等到趕回的援兵,到時雖顧不上邊關,但可暫穩王城之亂。

桓凌苦澀笑了笑,“你以為,最後能坐上王位的,會是豫南王嗎?”

嚴公公愣了下,難道不是嗎?

桓凌搖頭,“邊城告急,北涼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會同我南榮開戰,這一戰,避無可避。那豫南王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卻並非蠢人,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挑唆迷了他的眼,他是瘋了才會選這個時候謀反。”

且不說他這謀反來的位子能不能坐穩,南榮大軍能不能守住邊城還是個問題,若是南榮大軍節節潰敗,北涼大軍一路南上,他這剛剛登基的新皇靠什麼穩住敗局?怕是第一個要被拉出來祭旗。

嚴公公終於看清迷局,“那他這是何必……”

桓凌壓抑著咳嗽,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淡,“若我所猜不錯,定是有一個遊於兩國之間又極有分量之人,告訴他,他有法子解邊城之亂,又可助他穩定朝局。”

只有這樣,豫南王才會選一個愚蠢的謀逆時機,打所有人個措手不及。

隨著桓凌的話,嚴公公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他有些不敢相信,“陛下說的是——”

“慕厭雪。”桓凌冷冷吐出這個名字。

是他桓凌自負過頭髮現的太晚也好,是慕厭雪城府太深偽裝的太好也罷,總之握在手中的屠刀終將刀尖對準了他,如今說什麼都太晚了。

若是,若是他的身體還是康健的,若他的壽命還能再延長几年,桓凌絕不會輕易認輸。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他也會為了妹妹、為了南榮拼死一搏,可他已經沒命活了。

桓凌閉了閉眼,他又何嘗不想為長穗再賭一把,爭取為她鋪一條更好的出路呢?

就算他相信長穗的能力,可他該需如何殘忍,才能自私的將幼妹架上帝位,留她面對南榮的一堆爛攤子、還有慕厭雪的虎視眈眈?

她的妹妹,絕不是慕厭雪的對手。

“開始吧。”桓凌下了命令。

他知道長穗的性子,不親眼看到他死,她不會離開王城。與其死在豫南王手中,倒不如讓他送長穗最後一程,等她看到燃起的帝王寢宮,想來也該知曉他赴死的決意了。

啪——

就在嚴公公點燃燭架時,掛在牆上的畫卷忽然掉了下來。

牆壁裂開細細的縫隙,延凝成門的形狀,密門推開,從裡面鑽出一個